我在百草居上的第一篇文章(想拿点分)

2011-01-25 18:38 楼主
傅山与酒
“石上流泉,书架傍边榨酒;桥栏点笔,杏花深处题诗。”(《傅山全书》P323)明末清初名士傅山(1607-1684)的这一副对联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宁静清幽的杏花诗酒、小桥泉涌的意境。这种良辰美景,不禁令人联想起杜牧“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著名诗篇来。傅山曾隐居晋祠云陶洞,从云陶洞出洞东下,便是景宜园。他曾为该园题联两首:“美酒淋漓,直饮到千钟不醉;人心活泼,且乐斯一日余闲。”“茶七碗,酒千钟,醉来踏破瑶阶月;柳三眠,花一梦,兴到倾翻碧玉觞”(《傅山全书》P331~332)我们知道在这“石洞茶烟”的美景之所,傅山曾接待过顾炎武、阎尔梅、朱彝尊等文人好友,共同观景赏月,煮酒品茗;我们不知道值此知己相会之际,是否有山西佳酿——汾酒助兴?
山西汾酒,是中国清香型白酒的典型代表,工艺精湛,源远流长。竹叶青的配制是以汾酒为底酒的,它的配料别具一格,传说与傅山有关,虽然没有见到相关文字对此进行明确记载,但是笔者认为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首先傅山精于医术,对本草药性有着深切的体会,他完全具备这样的能力;其次从其改善头脑配方使之成为一方药膳名品的例证来看,傅山也有心通过不同的方式实现其“医王救济本旨”的夙愿。虽然傅山与汾酒的记载并不多见,但是笔者还是愿意从相关专家学者的讨论过程中撷取一些傅山与酒的条文与大家分享。
(1)傅山提到了汾之名酒
傅山在其诗文中提到酒的地方非常多,在与好友魏一鳌(约1615-1694)的信函中,他明确地提到了汾之名酒。《傅山全书补编•致魏一鳌十八通信札》30页收录的[第六札]信中写到:“侨汾而汾之名酒不可常得,间一沽之,村{任酉合字}而已。良醖远至,深快旧肠。酒道人者以酒遗人,真不啻佛之舍身也。中山不知醉,此感如何?”函中“中山不知醉”系引谢谢灵运“中山不知醉,饮德方觉饱”诗的前半句,而后半句中提到的“饮德”是蒙受德泽之意。从中我们也略可体会傅山对于魏一鳌先生“酒德远至,那胜饮醇”的感谢。而中山酒相传为中山人狄希所造,此酒喝醉后,过千日方能醒,因此“中山”是美酒的代称。

傅山《致魏一鳌第六札》约1648《丹崖墨翰》(引自《傅山的世界》128页)

文中提到的魏一鳌字莲陆,自号“酒道人”。著有《雪亭诗草》、《虫音》等书。直隶省(今河北)保定府新城县人,1642年乡试中式,成为举人,次年会试落榜。1644年清军入关,1645年河北著名理学家孙奇逢(1584-1657保定府容城县人)到新城避难时,魏一鳌成为他的入室弟子。顺治二年,魏一鳌任平定知州。后魏一鳌贬官,到太原任布政使经历,与傅山成为知交。傅山“朱衣道人”案发后,有赖于魏一鳌冒险作证,傅山才幸免于难。后魏一鳌任忻州知州,傅山曾有信请魏一鳌帮忙处理老家顿村田税之事。后魏一鳌致仕,傅山有《饯莲道兄》十二屏赠之。在这帧精彩的书法作品中傅山以萧洒无忌的口吻写道“莲老道兄北发,真率之言饯之。当己丑、庚寅间,有上谷酒人以闲散官游晋,不其官而其酒,竟而酒其官,辄自号酒道人……酒也者,真醇之液也。真不容伪,醇不容糅。”
(2)傅山诗文中酒的别称
正如上述引文中“中山不知醉”的“中山”是酒的代称一样,傅山诗文中还出现了若干其他关于酒的别称。傅山诗文中对于一酒有诸多别样称呼,这正是诗家之能事。在此对傅山诗文中出现的酒的别称略作罗列,亦见傅氏文采之一端。唯时间仓卒挂一漏万处难免,希望得到方家补正。
傅山诗文中出现酒的别称有许多,诸如中山、烧春、狂药、欢伯、白堕、春醪、醑、壶觞等不一而足。
中山:千日中山劳,弹指鸡足定(《傅山全书》P100)。说明:“中山”是美酒的代称,已见前文。
烧春:烧春深玉色,涤砚发金星(《傅山全书》P124)。说明:“春”是唐朝时对酒的称呼,因饮酒后满面春色,故称。后人也就沿用了这一称呼。
狂药:对酒不成醉,原非狂药媒(《傅山全书》P156)。说明:大约因为酒能乱性,饮后能使人狂放不羁而得名。然而傅山在此处表达的是:我本来就不是能被酒耽醉的人。
欢伯:神全唯一著,欢伯日相寻(《傅山全书》P162)。说明:因为酒能消忧解愁,能给人们带来欢乐,所以就被称之为欢伯。汉•焦延寿《易林•坎之兑》中说:“酒为欢伯,除忧来乐。”
白墮:沽得南邻新白墮,深斟辅属海棠花(《傅山全书》P279)。说明:白墮是一位善酿者的名字。北魏《洛阳伽蓝记•城西法云寺》中记载:“河东人刘白堕善能酿酒,季夏六月,时暑赫羲,以罂贮酒,暴于日中。经一旬,其酒不动,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京师朝贵多出郡登藩,远相饷馈,逾于千里。以其远至,号曰鹤觞,亦曰骑驴酒。永熙中,青州刺史毛鸿宾赍酒之藩,路逢盗贼,饮之即醉,皆被擒。时人语曰,‘不畏张弓拨刀,唯畏白堕春醪’”。因此,后人便以白堕作为酒的代称。
春醪:红醉新晴夹竹桃,鹦哥小语唤春醪(《傅山全书》P279)。说明:陶渊明诗云:“静寄东轩,春醪独抚。”“春醪”,酒名,用作酒的代称。
醑:糟瀣请自斟,意到不在醑(《傅山全书》P81)。说明:醑也是美酒、旨酒、厚酒的别称,或曰头酒、酒之清者为醑。
壶觞:壶觞愁不解,悔读古今书(《傅山全书》P156)。壶觞本来是盛酒的器皿,后来亦用作酒的代称。
傅山诗文中还曾出现其它的酒名如村酒(《傅山全书》P271)、苦酒(《傅山全书》P140、141)、薄酒(《傅山全书》P142)、绿酒(《傅山全书》P199)、酥酒(《傅山全书》P143、206、287)、除酒(《傅山全书》P285)、三白酒(《傅山全书》P268)、屠酥酒(《傅山全书》P234、262、264、292)、五加酒(《傅山全书》P279)、椰子酒(《傅山全书》P290)、潞州红酒(《傅山全书》P75)……不再罗列。
傅山诗文中出现的与酒品、饮酒或酒器相关的其它提法,诸如上顿、浮白、卮、醵……等等更富情趣。
上顿:上顿酣烟雨,緍緍合掇命(《傅山全书》P100);岂是坐忘候,无聊上顿时(《傅山全书》P150);三盃忙上顿,一觉未疗邛(《傅山全书》P242页);上顿酣胡母,天台欲遂初(《傅山全书》P234)。说明:大饮曰上顿,语出《野客丛书》。
浮白:大盃小盏总不辞,一引浮白鬼神骇(《傅山全书》P116)。说明:浮白原意为罚饮一满杯酒,后亦称满饮或畅饮酒为浮白。宋•陆游《游凤凰山》诗:“一樽病起初浮白,连焙春迟未过黄。”
剧酒:杯盘着剧酒,枕簟读书床(常清文主编.《傅山书画》P46)。说明:剧酒当是烈酒之意。
卮、深卮:小酒按糟醢,蜜果佐茶匙。恬淡道书理,旦暮言且卮(《傅山全书》P303页)。壮士夜不寐,抚剑倾深卮(《傅山全书》P69)。说明:卮是酒器,此处指饮酒。
醵:多情能与党,不饮亦为醵(《傅山全书》P235)。说明:醵是凑钱喝酒的意思。
(3)傅山曾计划开一酒馆
白谦慎先生在《傅山的世界》一书(P102~103)中提到一则有趣的史料,傅山大约是在1650年左右写给魏一鳌的一封信中谈到,他和他的朋友计划开一家酒馆,希望通过魏一鳌来取得政府对他经营酒馆的许可。白谦慎先生认为:大概因为战争和天灾造成粮食短缺,清廷在北方地区严令限制酿酒,傅山等人的这一努力最终没有成功。因为华北地区包括山西省在内,在那一时期遭受严重的饥荒,迫使清廷多次免除灾区的赋税。在傅山以后的诗文中,从未再提及开酒馆的生意,而且傅山晚年的经济状况并不富裕,可以推想,开酒馆的计划并没有实现。
虽然傅山的这项计划未能施行,但可以想见傅山对于酒的研究应当是超出了普通助兴、品评的深度的,如果真是为了开设自己的一家酒馆,那么对于相关品种的酒进行一定程度的加工和完善也在情理之中。有学者曾经指出:“傅山流寓四方,喝过各种各样的酒,但他最欣赏的酒中,应该少不了自己亲自修订完善过的竹叶青吧。”这种提法虽然没有可靠的文字证明作为支撑,但是忖度其人、其才、其性、其情,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上一节提到的屠酥酒就是最古老的药酒之一,傅山在诗文中不止一次提及;竹叶青也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药酒,至迟唐朝已见诸文献。头脑有可能是宋朝已有的一种食品,经过傅山的妙手加工成为今天太原人离不开的一种药膳。那么经过傅青主的指点使竹叶青酒的配制更加趋于合理和成熟的推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4)傅山对饮酒度的把握
柳林白海峰先生《傅山与汾阳、汾人、汾酒》一文中对傅山饮酒的种种情形有着精炼准确的总结和描述,其文曰:“傅山诗文中,更是酒充其间,醇香横溢,有国破后初度除夕时‘无情今夜贪除酒,有约明朝不拜年’(《乙酉岁除八绝句》)的苦闷之酒;有草亭闲品时‘村酒养和刚一盏,不知何物是鲵桓’(《村居杂诗》)的闲逸之酒;有骑驴芦芽山径时‘想酒劳犊鼻,焉得村丑□’(《芦芽山径想酒遣剧》)的渴盼之酒;有友人劝酒时‘守辱看苍发,推书把浊醪’(《即事口占为友人劝酒》)的沉郁之酒;有痛哭范垂云时‘酒酹西郊草,榆关气为消’(《哭范垂云二首》)的悼奠之酒;有独立太行山时‘临老河山眼,苍茫得酒壶’(《太行》)的雄浑之酒;有春夜花月时‘酒樽殊不厌,翻觉友朋生’(《沟外》)的沉迷之酒;有英雄迟暮时‘谁雄临北海,我老醉东篱’(《酬上郡李然周寄韵》)的失望之酒;有隐逸悬瓮山时‘道士方才遗药价,还能沽酒醉山宾’(《朝阳洞》)的旷怡之酒……。”不同情境下的品酒之态,让人们看到了一位正气凛然、率性坦荡、萧然物外、自得天机的傅青主。但是笔者认为傅山对于饮酒的度的把握对于今天的普通民众或许更有启发意义。
林鹏先生《丹崖书论》中说:“他(傅山)也很清高孤傲,但还没有到倪云林那种狂妄的程度;他也讨厌庸俗,但还没有到陈狂农那种不与俗人说话的程度;他也是容易感情冲动,爱骂人、爱喝酒,自称老蘖禅,但还没有到阎尔梅那种使酒骂座的程度。”(林鹏著《丹崖书论》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3.8:3)这便是傅山对饮酒所把握的一个度,这个很重要。李时珍评价邵尧夫诗“美酒饮教微醉后”时,也说:“此得饮酒之妙,所谓醉中趣、壶中天者也。”傅山先生在“杂训”中曾对其孙莲苏说:“尔颇好酒,切不可滥醉,内而生病,外而取辱,关系不小。记之!记之!”(《傅山全书》P522)
傅山自称老蘖禅,足见酒在他的生活中的特殊地位。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视酒为不可或缺的禅友的豪杰之士,也明白无误地提示后人此物“内而生病,外而取辱”的弊端,这也是傅山特重养生之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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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25 19:44 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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