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闻呃者死

《素问·宝命全形论篇》有云:“病深者其声哕”。“哕”即“观”,亦即“呃逆”。东垣以“哕”为“干呕”,《圣惠方》以“哕”为“噫”,俱非,张介宾已辨之矣。

呃逆可以是一轻浅小疾,体质壮实无病之人偶发呃逆,移时便可自愈,或以草绳刺其鼻内取嚏,或乘其不注意之时猛拍其肩背(此《灵枢》所载方法),呃逆即止。此外尚可有一法:取老式牛皮纸信封一个,套住口鼻,令患者在信封里呼吸,约一分钟呃逆即止,此我行医30多年来屡试屡验者。是从应元岳主编的《内科手册》学来的。

但也有呃逆连声,一日之内,时作时止,数年、数十年不愈,而饮食起居一如常人,他无所苦者。我的小学同学吴泽慧的母亲就有这种毛病,后来在国内、东南亚和欧洲也都遇到过,大旨和胃降逆,常用旋覆代赭石汤,视其寒热虚实加减,有教者,有不效者。我曾以此请教过姜春华老师,他说他几天前治愈过一例顽固呃逆,是上海中医学院的魏某,前医屡进丁香柿蒂、旋覆代赭,无效,他见病人舌边很红,说明有里热,便用黄连10克,清热泻火,复用芍药甘草汤,缓其痉挛,一剂知,二剂已。还说如有痞满燥实见证者,下之则其呃即止,不要拘于一方一法,成力套路。给我启发很大。

久病而突然发生呃逆者,以我之阅历,预后皆不佳,盖此种呃逆,乃胃气垂绝之象也;前人于此论述颇多,如张介宾说:“轻易之呃,或偶然之呃,气顺则已,可不必治,惟屡呃为患,及呃之甚者,必其气有大逆,或脾胃元气大有亏竭者而然。然实呃不难治,而惟元气败竭者乃最危之候也。”《本草纲目》说:“哕者频密相连者为实,可治;若半时哕一声者属虚,难治,多死在旦夕。”何梦瑶《医碥》说:“惟重病得此,多为气脱”。《济生方》说:“老人、虚人、久病人及妇人立后有此证者,此为病深之候,非佳兆也。”唯我所见者,多为晚期症、尿毒症、中风昏迷、大失血及慢性肺部感染患者,且大多系住院病人,医生、护士于此皆不重视。去年一月,我曾应邀去某医院会诊一晚期肺癌患者,甫入病室,即闻患者呃逆之声,处方毕,即告知院方及家属,此际出现呃逆,乃极为凶险之象,患者果于次日即死去。久病而突发呃逆的治法:①艾炙关元穴数十壮;②野山人参(种参力薄)10克煎汤,分数次喂服,(昏迷者可用鼻饲)或可挽救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