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中医的养身之道

三.
有人说,经络是中国的第五大发明。我从心底里赞同这一说法。如果说,穴位和针灸是源于生活和医疗实践的重大发现,那么,经络的猜想和描绘则是天才的发明。中医脏腑的实质研究告诉我们,中医的脏腑,并非完全意义的解剖上的脏腑概念,而主要是功能的概念。比如五脏,实际上是人体五大功能系统的标识符号。所以,我认为:经络,同样是人体的一个功能系统的概念;是先贤猜测的,理想中的人体物质、能量、信息的传导线路。
这是一个天才的超时代的科学猜想。
《灵枢•本脏》说:“经脉者,所以行气血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这是对经脉功能的描述。而对经络在人体的具体的线路描写,则是依据生活和医疗实践的总结与理论指导描画出来的。先说理论指导。中医学理论的一大特点是天人相应观, 经络理论是在天人相应观基础上衍生出来的。《素问•天原纪大论》说:“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天人相应。人有三阴三阳,以之与天之阴阳相应。因为这里的天之阴阳是说的六气,所以我们知道,三阴三阳是指人体的适外稳内调节系统。是人体从遗传中获得的。何谓三阴三阳?三阴三阳本身是阴阳学说的衍化,一分为三,反映阴阳气的多少及势位,这叫做“以名命气,以气命处”。《内经》对整个人体所区分的三阴三阳,我以太阳为例,说给大家听听。
太阳又称三阳,意谓阳气最多。《内经》说:“三阳为经”,意谓它最长最大,指经络;是“诸阳之属”,意谓它统摄阳气,指气化功能;“太阳主外”,“象三阳而浮也”,意谓它气化层次在外。这样,同一个太阳,既可以是经络——线,又是脏腑——体,又包括其所主层次——面,连其位置都包含在内了。由此可知,三阴三阳,既是《内经》线面体统一的系统,也是经络脏腑气化层次统一观的反映。人体的三阴三阳手足十二正经,就这样产生了出来。至于奇经八脉、络脉、经筋等,则是在十二正经基础上,对经络学说的补充和完善。
说到生活和医疗实践的总结,这就要谈到穴位了。穴位,是人们在生活医疗实践中发现的人体表面与某些病症有联系的敏感点。也有人把这敏感点叫做应激点。这一敏感点可能在皮下,也可能在肌肉深部。当人们发现刺激这些敏感点能减轻病症痛苦或治愈疾病时,就有意识地把它记传了下来。穴位的归经就跟药物的归经一样,是根据刺激穴位所治疗的具体病症、具体病位来确定的。古人描绘的经络,就在归经穴位和脏腑连线的想像中产生。
如果说,脏腑理论是以解剖学知识为对应的物质基础,而演化出对人体功能活动系统的描写的话;那么,经络理论则是在没有任何解剖学知识凭借的基础上,根据天人相应的理论和医疗实践的总结,对人体的一个重要功能系统的猜测描写。

四.
医疗实践验证了经络理论的正确,也说明了经络是客观存在。研究经络实质,在人体找到经络的物质基础,也就成了不可遗弃的研究课题。令人不解的是,在现代高科技条件下,科学家从声、光、热、电、磁、核素示踪及化学等方面,都测出了经络的特殊的性质和分布规律,却始终未寻找出经络的“真身”——经络的对应结构(细胞)和物质。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经络,为何这样神秘?
我最近读到了黄应秋先生的《经络为何神秘》一文,使我大开茅塞。黄氏说:“经络的现代研究的基本思路是,经络在人体上有明显的生理功能,必定有对应的结构。依这种想法,科学家们做了大量的经络科学实验。首先是:有力地证实了经络是客观存在;其次是:又发现经络的组织结构复杂,并非单一性的物质,没有发现经络的对应结构(细胞)和物质,表现出来的功能和性质就更复杂了,用现行的生物医学理论根本无法解释。因此,经络的本质就成了一个谜。”黄氏的经络研究则突破了有生理功能必有对应结构的思维定势。他说:他是因兴趣和偶然的因素,在研究多细胞生物体生长发育时,研究其遗传性状表达的调控规律时,通过将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与中医经络进行比较,自然得出“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就是中医经络”的结论。“从而成功地解释了现知各种经络现象”。
有必要将黄应秋先生的这篇文章多作一些介绍,以便大家对经络的实质有更深入的认识。先摘要介绍黄氏对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的表述。黄氏以同卵双胞胎为什么会长的一模一样发问、作答,告诉我们,人是多细胞生物体,他的生长发育过程中,是没有一个统一控制中心的,只有遗传信息贮存核心DNA(生理功能系统都有统一的功能控制中心,如神经系统有神经中枢)。多细胞生物体生长发育过程,是通过细胞间互作构成的组合调控途径,调控着基因选择性表达,实现按基因中的遗传信息既定性渐成式地表达生物遗传性状的过程。该基因表达的组合调控信息构成的网络系统,决定着生物遗传性状的表达,故称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调控网的这种存在方式决定了它表现为隐性、网络着一切体细胞,反映着细胞的性状、功能状态及分布规律。它通过“核质互作”等方式实现表达调控。基因表达时,细胞及细胞通讯是同时表达、互为条件、互为结果的。细胞构成了生物体,对应的细胞内外通讯,就构成了基因实现整体性状调控表达的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基因通过调控网,实现了对生物整体性状严格地按照基因程序调控表达。所以,双胞胎始终长的是一模一样。即基因通过调控网调控着细胞增殖、生长、分化、衰老和死亡等生命的基本现象。调控网反映组织的性状和功能状态,所以有随生物性状分布的规律。并将人体的脏腑器官、筋骨皮毛、四肢百体(骸),上下、左右、内外的组织、细胞都联络在一起。网络、调控着生物体上的每一个细胞。将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与中医经络进行多方面比较,可得出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就是中医经络。主干道就是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同一部位由表及里的、各组织全息体上的全息脏腑间的信息联络主通道上的注点就是穴位。
生理功能系统是基因表达的内容,经络是基因表达的调控形式。隐性的经络系统和显性的生理功能系统,既相联系,又相区别。它们同时表达,互为因果。是人体的组合调控。黄氏的遗传性状表达调控网说,无疑是解秘经络的一个重要发现,能够解释很多过去无法解释的经络现象,例如在人体找不到经络的对应结构(细胞)和物质的现象。它论证了三阴三阳适外稳内调控系统的真实存在;对揭秘中医气化理论的实质、证的实质,也有很好的启迪作用。

五.网上有朋友说本文虎头蛇尾,有抄袭之嫌,因为有的地方未注明出处。本文题名闲话,聊到哪里算哪里,虎头蛇尾之说不予置议。但我亦请朋友拭目看下去,再作是否虎头蛇尾的评议。至于抄袭之嫌,我则要正告,老杏平生最恨假大空,深恶痛绝学术造假、抄袭剽窃。今有此嫌,固需认真对待。仔细检查所发章节,方悟出辛育龄以下一段文字,确需说明出处。因这段文字虽非学术内容,但确是有重大影响的史事。就是“闲话”,亦应慎重,以免以讹传讹。在此向提出质疑的这位朋友表示感谢,并补记其来源出处。尼克松访华团参观辛育龄手术的故事,出自《针麻的成功是西医学习中医的结果》一文。作者就是辛育龄本人。文载《中国中西医结合医学家传》(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编。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一版)61页。金针拨内障治疗毛泽东眼疾一事,出自同书《求实创新是中医眼科学发展的必由之路——记唐由之》作者巢国俊等。见58页“他为毛泽东及柬埔寨前首相宾努亲王等国内外领导人用针拨术成功地做了白内障手术”等文字。去年的央视节目首次披露了诊治毛泽东眼疾的详细过程。关于中科院某院士去美国作学术报告一事,来源于去年的一期央视节目。遗憾的是我当时确实未关注是人物栏目还是什么访谈栏目。也是老来糊涂,故事记忆清晰,主人公的姓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现在补述那期节目中关于他的故事,也许读者中有人知道所说何人。我期盼有人告诉我这位“大家”的姓名。前面说到的那位中科院院士,根据针刺止痛的原理,把针刺治疗引用到戒毒上。200*年,他亲自登门戒毒所,。为打开工作局面,他自出人民币10万元,作为对接受针刺戒毒人员的奖励资金。后来,他的积儲都用在了这方面,直到难以为继。几年实践,经统计,使用针刺戒毒方法,100人中有31人戒毒成功。他说,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是一个不小的比例,只要坚持推广,就会取得很好成绩。因为直到今天,西医仍然是采用替代的方法戒毒。如美国,使用美沙酮戒毒,除仍有较大毒性外,还价格昂贵,且需服用终生,政府每年要花较大费用为此买单。使用针刺戒毒,一是成本低,二是戒毒成功者,可解除终生毒瘾。
有必要在此声明一下,我是新文盲。不懂外语电脑,对网上质疑迟复为歉。感谢这位质疑者,激起了我学好电脑的渴望。

六.本文原本只聊中医的养生原则及原理,按说行文亦应围绕这一中心。而聊到原理时自然牵涉到中医理论的一些现代研究,本意客观介绍少发表自己看法,但受外界影响而不得不跟着互动,话题也就“意马由缰”,时有转移。不过既是闲话,那就聊到哪里算哪里,但愿能将中医的知识,作一些普及宣传。我现在就把题目改成《聊中医》,以便随时和网友互动。
前面聊亚日节律把话题转移到经络,本人认为经络是古人根据天人相应理论,结合医疗实践的总结,而猜测、描写出的一个功能系统。临床实践重复证明人体的这个功能系统客观存在,但它需要有知性分析的说明,才能在理性综合上有所提高。经络的现代研究,就是对经络的实质,求得知性的认识和分析。网上有人介绍经络的现代研究文章,要本着欢迎的态度。争鸣是好事,要大力提倡。但争鸣所争者是理,所谓“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这样才能争出是非,争出真理。从而提高自己的认知理论水平。武断地下结论,粗暴的批评,不是争理,而叫无礼。要说鐡杆中医,老杏是也。因为我是纯而又纯的草根中医,由于历史原因,不但未上过医学院,连中专也未上过。这不是光荣,只是沉痛的回忆。但我能成长为一个中医师,除恩师的指教外,多赖医学院编写的教材。我一直认为,学院和草根不能成为对立的派,而是理论指导实践,实践补充和修正理论,互相学习提高的问题。再说中医和西医,都是研究人的生命现象,以防治疾病,增进健康为目的的应用科学。中西医各有所长,应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而不应因理论上的暂时不能沟通而互相排斥。特别是在基层工作的中医师,更不能当“愤青”。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开办过个体诊所,搞的就是中西结合。讲两则医案给“愤青”听听,也许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案一为一张姓年轻女人,因食香料泥裹皮花生发生过敏,哮喘着来我处求治,刚下三轮车就发生过敏性休克。此时如不采用西医方法抢救,后果不堪设想。我诊后急予肾上腺素皮下注射,继予地塞米松。病人转危为安。案二为一江姓八旬老翁,在医院抢救数天仍昏迷不醒。患者家属恳请我设法让老者苏醒说出遗嘱。患者原是小有名气的老医生,其子与我为同班同学,固辞不得。诊患者脉细微难寻,听诊心音,完全被很响的肺水泡音掩盖。患者家属介绍,其它医生也说听不到心音,反复使用吸痰器也没有作用。我予小儿八宝惊风散,灌饲后不到一个小时患者就清醒了。听诊水泡音几乎消逝殆净。事后患者家属登门致谢谢。一月后才听说患者死亡。
中西医的研究对象同一,在理论上的沟通只是迟早的问题。全球化的步伐加快了,中西医结合的步伐也在加快。未来的医学是中西医结合后创造出的全新的医学。在这个全新的医学出现之前,纯中医和纯西医都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个人无论作哪种选择都有前途,关键是看你学习是否努力和虚心。说到这里,我把学习王洪图教授主编《内经》中,有关中西医两种学术体系对比研究的文字,摘录几段以饷读者。期望持偏激看法的中、西“愤青”,读后能有所启迪:
西医学建立在欧洲文化和“主客二分”式哲学基础上•••
中医学建立在中华文化和“天人合一”式哲学基础上•••在生命的物质性与运动性、物质结构与功能活动的关系不可分割意义上是统一的。
当前,基于近代科学研究思路和方法发展起来的西医学,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对生命体的物质结构、组织形态分析越来越细,促进了医学科学实践的飞速发展,但在生命活动的辩证综合研究方面却进展缓慢;在功能性疾病、多组织多器官多系统疾病等需要宏观与综合调控治疗上却力不从心。这不是个人医疗水平和个别医疗技术的不足,而是其学术体系本身的弱点。它的完善需要相当长时间,而这些正是中医学之所长,应当给予足够认识。
科学技术的形成和发展,总是经历感性直观——知性分析——理性综合的辨证过程。
中医学的科学形态、科学技术发展阶段上的定位•••它处于思维的感性直观阶段;但作为医疗实践的理论概括,它充分利用哲学研究成果,进行理性思维,将感性具体的“浑沌表象”, 经过天才的演绎(阴阳五行等哲学定理的推导),省略了严格意义上的思维抽象,上升为“理性具体”(思维具体);将感性综合的认识,同样经过天才的演绎,省略了方法论上严格的分析功夫(科学实验分析),上升为辩证综合的认识。从而使中医学理论,摆脱了单纯感性综合阶段的科学形态,未经过严格意义的知性分析阶段,具备了理性综合阶段科学形态的某些特征。
中医学低层次科学形态和带有高层次科学形态某些特征的定位,为其发展指示了方向,这就是坚持中医学理论体系的辩证综合的学术内涵和独具特色的民族形式,运用现代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研究成果和方法,分析研究中医理论,以分析研究的资料和结果作为要素,充实、完善乃至变革中医理论,再进一步分析研究,如此反复多次,必然使中医理论出现质的飞跃,升华为完全的现代辩证综合的科学形态。
我想,真心热爱中医,真想学好中医的人读了这些文字,是会认真思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