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足痿软10年治验录

张某 男 36岁 陕西汉中 公务员 2015年10月16日初诊

主诉:左足痿软10年。

病史:12年前受凉腰痛,服西药(神经营养及镇痛药)缓解,20天后下河半小时前症加重,且继发双下肢麻木疼痛,行走困难。医生诊为痿证,经治3月(平时工作忙,治疗时断时续),右足基本恢复正常,左足麻痛改善,但酸软乏力如初,平时服营养神经之西药而矣。半年前某医予黄芪桂枝五物汤治疗两月(中药汤剂,医生诊为肾气不足,血行不畅),自觉精神增加,疼痛稍减,但疗效仍差,阅读拙作《复方治大病》后,特来求治。刻见:①左足跛行,痿软乏力,肌肉萎缩,抚之肤凉,天气转凉疼痛;②尿后余沥,小便乏力;③腰酸性差;④易汗痰多。

检查:脉弦细紧(左偏沉),双尺弱;舌胖,舌络紫。

辨证:精血大亏,肾阳不足,寒湿羁留,气血失和。

寒湿初犯,腰痛骤起;继发腿痛麻木,责之寒湿重感。首治宜散寒除湿,发汗驱邪,予麻桂剂,可一汗而解。然患者数次治疗失当,以致寒湿羁留不去而伤阳络阻,故症状渐次加重。服黄芪桂枝五物汤数月小效,究其原因——汤剂药少效薄,不能峻补精血,不能撼动病根,且煎熬服用等极不方便。刻见左足痿软乏力,肌肉萎缩,抚之肤凉,一派精血大亏,阳虚络滞之征;易汗为气虚;痰多为湿盛;小便不利为肾阳不足,气化失司;腰酸性差,为肾虚精亏;左脉沉细及尺弱为肾气肾精不足;右脉弦细及尺弱为气血双亏;脉紧为寒凝络滞;舌胖,舌络紫为阳虚血瘀。

治法:峻补精血,温肾壮阳,散寒除湿,调和气血。

处方:玉屏风散、麻黄加术汤、右归丸、圣愈汤等化裁。

上等黄芪200克 云防风75克 二术各90克 麻黄75克桂枝75克 附片60克 肉桂60克 炒生地200克山药200克 山萸90克 泽泻90克 茯苓120克丹皮90克 枸杞、制首乌各200克 鹿筋500克怀牛膝90克 党参200克 丹参200克 龟板200克鹿角90克 续断、杜仲、桑寄生各150克 当归120克川芎90克 蒲黄120克包 地鳖虫90克 水蛭90克田七100克 狗脊120克 鹿含草120克 仙茅90克仙灵脾120克 蚂蚁200克 阿胶400克 海马60克雪蛤油90克 狗肾200克 鸡血藤膏60克 全虫30克蜈蚣30克 乌蛇120克 炮甲30克 苡仁200克石莲子200克

共煎浓汁,文火熬糊,入诸胶及炼蜜,烊化收膏,早晚以沸水冲服一匙,100天量。

2015年11月4日回访:服药半月,改善明显:①天气变冷,足痛未出现,且患肢转暖,精神增加。②小便有力些,痰减少。③药后口不干,胃好,二便正常。

2015年11月23日回访:药后口稍干。足痛已微,患肢暖和,全身精神好许多,小便正常了,腰酸消失,房事满意,出汗及咯痰明显减少。

2016年4月16日回访:①足痛及足冷极微,精神大振;②小便转常;③腰腿有力。药后口稍干,食欲、二便均可。

按语:玉屏风散伍麻黄加术汤辛温走窜,祛体表之寒湿;增附片、肉桂温阳通络,祛在里之寒湿;右归丸温肾固精;圣愈汤益气养血;增加且重用鹿筋、鹿角、海马、狗肾、蚂蚁、乌蛇等补肝肾,祛风湿;遣地鳖虫、水蛭、田七、全虫、蜈蚣、炮甲等活血逐瘀;配以阿胶、党参、当归等益气血;辅以苡仁、石莲子除湿安中。诸药合用,制膏缓服,虚瘀并调,标本兼治,根本得固,瘀滞则逐,其病可愈。

治疗心得如下:

1.足冷痛而萎缩,何也?阳不温之,阴不濡之,精血大亏也。宗“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不峻补精血,不温养阳气,不迅速而彻底改善患者体质,此病难愈!任其发展,极可能足废而瘫;

2.成年男子,适度的有规律性生活有益,此案患者例外,因为肾精走泄,腰腿经络失养,所以久治难效,医者病者须明白之;

3.虚实互见,祛邪与扶正同步进行;如果虚象不显,则重在祛邪,当以麻桂汤剂为宜,温服取微汗,可反复数次,患者早期未遵循此法,故病情渐次加重;

4.龟板滋阴养血,固肾健骨,药性偏寒,用量不可过大。然患者精血亏虚,温阳之药亦不能过峻过猛,故择用鹿筋、鹿角、蚂蚁、海马、狗肾等血肉有情之品,收温阳固肾,益精养血之功;性平之阿胶补血以助精(精血同源),重用大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