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在客车上遭遇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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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到连云港市人民医院出诊的客车上,遇到两位西医医生,两人都四十岁左右,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来事业挺成功的。他们就坐在我的前排。
从谈话中听出男的刚提升为内科主任,女的是妇产科主任。
一路闲暇,两人聊了起来。女的侧头附在男的耳边说:“你知道吗?听说我们医院有个几年前辞职的,在社区开了个中医专科,前几天在人民大会堂被国家领导人授予什么全国特色名医,你认识他吗?”
男的不屑地说:“不认识,但听说过。”
“那是个十足的傻瓜”既而补充道:“以前上班时听说完不成药物销售任务,连全工资都拿不上,每次开院周会还要被领导批评。”
女的轻蔑地说:“听说如果病人被其他当班的医生用了提成的药物,出院时他还要向病人家属赔礼道歉,有时竟然连药也不开给病人,让病人挖点草啊、摘点叶啊,虽说也给治好了,可自己喝西北风啊?”
男的气愤地附和:“还有更气人的,听说有的患者托人找医生要做手术,连红包都送了,可另外的亲属找到他,他竟然不让做,用几根银针巧合给扎好了,医生被他弄得很难做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女的得意地说:“难怪辞职,要不他怎么混下去呀?”
“不知天高地厚!”男的抛出一句。
女的带着寒伧的口气说:“也不知怎么给混到人民大会堂的,听说还要出书,要指出医疗的盲区、误区。”
男的不屑一顾地说:“也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说白了那是个傻瓜,简直丢我们医生的脸。”
女的随即附和道:“听说市医院还有请他出诊的,他竟然不让患者雇车来接,自己坐公共汽车去,他把患者当成什么了?”
“为患者打杂的!”男的轻蔑地笑道:“简直就是医生中的叛徒、垃圾。”
……
正在他们愤发感慨间,同车有一孕妇突然晕倒。
“不要紧张,这儿有医生!”售票员叫道。
他俩被推上台了!
“这是孕妇,你是妇科专家,你来吧。”男的推脱道:“可能是妊娠性子痫。”
“她是突然晕倒的,是内科病,还是你来吧,你是内科专家。”女的退缩道:“你看脸都黄了,可能是血压问题。”
“没有血压计,一点病史都没有,怎么诊断啊?”男的生气地说。
女的叫道:“她家人呢?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让孕妇一个人出门。”……
“还是我来吧!”
我拨开人群,掐了一下人中,两手同时捏住内关、外关,患者马上就坐了起来,脸色也有红晕了。大家悬着的心也都落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女的叫道:“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男的紧接着生气地说:“太不负责任了,没有诊断就处理!”
我回过头来说:“我不但知道她(指的是孕妇),通过面诊还知道你(妇科专家)有月经不调、乳腺增生。还有你(内科专家)有高血压、糖尿病。”
“是的,我们就是到市医院去检查治疗的……”女的嘴快。
男的拉了一下女的衣角。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男的厉声质问。
我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你们医生队伍中的垃圾、叛徒。”
“哗哗哗……”不知哪个好兴的乘客带头鼓起了掌。
“司机,停车,我们到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他俩飞快地下了车,可这儿离市医院还有一半的路程呀!
“他俩到市医院去看自己本专科的病,自己都治不了自己的病,可穿上白大褂不也照样为患者看病吗?”孕妇旁边的乘客感叹道。
另一乘客道:“还是专家、主任呢!”
“这就是现代的医生呀!”孕妇说。
众人把目光对准了孕妇又对准了我。
我无语。
……
乘客也一路无语,好像都在回味和反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