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相关论

(文/贾海忠博士)风和神之间有密切相关的临床现象,但是,到至今还没有一个中医的理论来把这种现象讲出来。

风和神之间有一个密切相关的一种现象,这是在临床上发现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中医理论来把这种现象讲出来,下面我就谈一谈我对这种现象的一个大概认识。
首先是怎么发现风和神之间有关系呢?怎么就说它们相关呢?因为在临床上我们经常遇到一些病人,尤其是受风的病人,像荨麻疹,身上起风团,这类病人往往选用一些西药的抗过敏药,像苯**啊、扑尔敏啊这些药,但是这类药物吃完了以后都有一个很明显的不良反应,是什么呢?就是嗜睡,病人吃完这些药以后老想睡觉,这就是它的一个不良反应。
那么我们在治疗感冒的时候,一般也说风寒感冒、风热感冒,在很多复方药里面,也有扑尔敏治疗流鼻涕,减轻这些病状是很有效的,但是这些药吃完了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不良反应就是老想睡觉。
我就想这个祛风药用于安神的时候就不是不良反应了,就成了它正式的治疗作用了,所以我就有了风药可以安神这样一个提法。进一步又想,安神药能不能祛风呢?我就在琢磨这些问题,后来发现安神的药也能祛风。从西医角度来讲,西药安神药里面,我们最常用的是安定,安定这个药可以用以什么?用以抽搐,病人癫痫发作的时候静脉用安定迅速就止住了,像其他的巴比妥类药,少量的时候是安神镇静的,可以治疗失眠,大量的时候就可以治疗抽搐,治疗癫痫发作了。
还有一些抗癫痫的西药,像苯妥英钠、卡马西平、巴比妥,这些西药都是抗癫痫的药,几乎这些药吃完了以后都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所以说平息内风的这些药也有安神的作用,而安神的西药也是正好能够治疗肝风内动的疾病,所以,安神药也能够祛风。从这些现象上来讲,好象它们有一个内在的一致性。
我们再来看中药是不是也有这个作用,是不是也是这样?先看中药的安神药,它有没有祛风作用。中药的安神药想想有什么?最常用的是什么?酸枣仁啊、远志啊、龙骨啊、牡蛎啊、珍珠母啊,这些都是安神的药。你再想想这些药有没有祛风的作用?龙骨、牡蛎都是平息内风的药,是能够平肝息风,看来重镇安神的药确有祛风的作用。
那我们再看养心安神的药酸枣仁、远志有没有祛风的作用?在中药学上很少讲到酸枣仁、远志能够祛风,对不对?很少有这个讲法吧。那我们再回忆一下,在古代治疗风寒湿痹有些方子,主要成分就是酸枣仁,这说明在古代已经有意无意的用酸枣仁来祛风治疗痹证了。那远志能不能治疗风寒湿痹呢?也可以,远志在《神农本草经》里面也有记载,关键还有一个与它相关的一个非常有名的处方,在《重订验方新编》有一个叫四神煎的方子,这个方子是干什么用的呢?它是治疗鹤膝风两膝肿痛的,这也是风寒湿作用于关节以后引起的。这个方子的组成就是黄芪、远志、牛膝、石斛,同时也可以加金银花,这个药治疗风寒湿引起的鹤膝风疗效非常好,这个方子我用过,很多名医也介绍过这张方子。从这儿来看,安神的酸枣仁、远志确实也有祛风的作用,可以用于治疗风证。
刚才说的是安神药有祛风的作用。我们再来看看祛风药有没有安神的作用。在中药里面,去外风的药有防风、荆芥,这些药有没有安神作用呢?有!在我们一般安神的处方里面是没有的,但是用上去以后,可以去除外风,也可以平息内风,除了治疗外感风寒以外,还可以治疗破伤风,四肢抽搐,这些药能把人的烦燥、抽搐镇静下来,表现出一定的安神功能。
我们再看看去内风的药有没有安神的作用。我们经常说的天麻啊、钩藤啊、石决明啊、龟板啊、全蝎啊、僵蚕啊等等,这些都是能够息风止痉、平肝潜阳的药,这些药治疗什么呢?治疗肝阳上亢,肝风内动,烦燥。这些烦燥不安的病人用上这些药以后睡眠、烦燥的这种精神状况就很快得到缓解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钩藤、石决明、龟板、全蝎、僵蚕这些药都具有安神的作用。所以说平息内风的中药有安神作用,祛外风的中药有安神作用,安神药物有祛风作用,既能去外风也可以去外风,可见风神之间的关系太密切了。
具体我们应该从中医的角度怎么来解释?如果用中医理论解释的话,可能你能做出很多的解释,但是到底是不是那样一个道理?说实在的,还真不好讲。但是我推测,从中医角度最起码可以这样来分析,一个就是“风为百病之长”,也就是说任何病都与风是相关的,能够祛风的药,它的适应症就是广泛的。再一个内风是与肝相关的,肝风内动,肝是藏血的,调畅情志,就是调节人的精神,所以肝火旺盛的时候出现烦燥失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平息肝风的药实际上也是去肝火的药,自然能够对神志活动起到一定的作用。由于心肝对神志的共同作用,可以通过调节肝来安心神。
那么安心神的药为什么可以祛风呢?中医讲了,“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所有的脏腑功能都与它有关,所以,外风与肺相关,内风与肝相关,最终还是会影响到心,就会影响到神,当你安心神的时候,五脏六腑也会得到一个调整,所以说“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安神的药在某种程度来讲能够去外风也能够祛内风。
另外中医还讲“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这是经验性的概括,也就是说你调理血的话就可以祛风,活血也可以祛风,养血也可以祛风,凉血也可以祛风。那么血和神志的关系是什么?心主血脉,心藏神,肝藏血,所以这些血和神志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这些理血药物可能都能够用来祛风,自然会起到既能够安神又能够祛风的作用。
我想可以从以上这些角度来理解,但是这样理解是不是对,也是仅供参考。风和神之间的密切联系,在临床实践中确确实实是存在的。我们有了这个概念以后,在临床选药的时候,我们的选择余地就很大了,来一个失眠的病人,我们不仅仅是选安神药了,辨证的基础上可以加祛外风和祛内风药,如果他伴随有风证的存在,那就更恰当不过了。同样,来了一个风证的病人,无论是内风也好,外风也好,只要他伴随有神志方面的问题,那我们用足够的安神药,不但能够安神,还能够帮助祛风,可见我们的选药余地明显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