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学新思维》前言:重写方剂学理论

重写方剂学理论

——写在前面的话


邢斌



方剂学是以方剂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问。这门学问既包括对个别方剂的研究,也包括对方剂规律性问题的研究,后者主要指对方剂学理论的研究。随着方剂学研究的深化,现在一般认为,方剂学研究主要包括理论研究、临床研究、实验研究和文献研究四方面。
一、方剂学理论先后天不足
方剂学的四方面研究比较起来,实验研究和临床研究开展很多,进展很大,但低水平重复现象也很严重。特别是把大量的人力物力花在实验研究上,片面求新,其实并没有动脑子,只是跟在现代医药学研究方法的屁股后头,把它移植到方剂上,就算是创新了,就算是国内先进了。好在真正的学者是耻于拾人牙慧,憎恶低水平重复的,总有一部分学者致力于方法上的创新。与此相反,方剂的文献研究,片面求新的人是永远看不上它的。它不用最新的仪器设备,却很费精力和时间,因此注定要坐冷板凳,事实上也越来越冷门,但仍有可圈可点之处,其最主要的成果是《中医方剂大辞典》和《皕一选方治验实录》的编撰。前书早已出版,后书即将完成。与临床研究、实验研究和文献研究比起来,理论研究或许是最难的,因为它最需要创新,最需要智慧,但跟在现代医药学屁股后头的人是绝对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而且他们也无能力来从事这一工作,所以方剂理论研究的状况最差劲,实在乏善可陈,举不出什么成果来,至今方剂学拿不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来,说来说去就是“君臣佐使”,而且还广受诟病。
我把这种情况称为后天失养。不仅如此,先天也不足。方剂学理论自古以来就很贫乏,有关的文献少,散见各处,且不实用,不足以指导临床,甚至逻辑上存在问题,如果与数量以数十万计的众多方剂比起来,可以说理论是侏儒,方剂是姚明。总之,我对方剂学理论的评价是先天不足,后天失养。
二、历版《方剂学》教材陈陈相因
方剂学理论先后天都不足,具体就表现在历版《方剂学》教材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最初版的《方剂学》教材搭了框架之后,后来者陈陈相因,几无改变,理论匮乏,体系、结构和内容均有错误或不合逻辑之处,具体到方剂,还是那样的解说和分析,一些让人困惑的问题始终未能讲解明白。再看方剂学的教参及专著,也无非是在教材的基础上将有关内容扩增,一样少有新意。而且,至今没有一本有关方剂学理论的专著。
《方剂学》教材包括总论与各论两部分。总论讲的实际上就是方剂学理论,各论是在方剂学理论指导下对所选方剂的介绍。如果方剂学理论先后天不足,总论自然出问题,各论也跟着遭殃。
我们随便拿一本近年的《方剂学》教材为例来看一看总论的目录吧。
第一章 方剂的起源与发展
第二章 方剂与治法
第一节 方剂与治法的关系
第二节 常用治法
第三章 方剂的分类
第四章 方剂的组成与变化
第一节 组方原则
第二节 组成变化
1.药味增减变化
2.药量增减变化
3.剂型更换变化
第五章 剂型
第六章 方剂的煎服法
单看这本《方剂学》教材总论的目录,就能知道当下方剂学理论的匮乏,因为这里只涉及治法、分类、组成(与变化)、剂型、煎服法五方面内容;同时也能知道这些理论之间没有内在的逻辑关系,比如第四章第二节名称是“组成变化”,可是下面只有第一个小标题“药味增减变化”属于组成变化,第二、第三个小标题“药量增减变化”、“剂型更换变化”根本不属于组成的变化。而且,这第三个小标题已经涉及剂型了,可是真正详细讨论剂型的章节却是在这之后的第五章。这也反映出整个体系是缺乏逻辑的。
三、本书设计的方剂学理论体系
本书取名“方剂学新思维”,是要用新的思路来建立方剂学的理论体系,重写方剂学理论,并用创新的理论来分析具体方剂。这里先看一下本书设计的方剂学理论体系。
方剂学的理论体系,先从方剂概念的阐释开始。目前的方剂定义,存在很多漏洞。名不正言不顺,研究方剂学,连方剂这个最基本的概念都弄不清,其他的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所以,本书首章“方剂名实论”论方剂的概念,并讨论了中药与方剂的同与异。
方剂与中药之本质区别,在于方剂有配伍。因此,研究方剂,必须研究配伍,而研究配伍,又必须认识“药际关系”这个概念。本书第二章“方剂配伍论”明确了“药际关系”是天然的,配伍是人为的,把配伍的主观目的直接当成了客观效果,这是对配伍认识上的误区。在此基础上分析了经方、时方产生的根源,进而提出“精确处方”与“模糊处方”的概念。
第三章“方剂要素论”进而论构成方剂的必要因素。指出古今方剂学之教学,只重视方剂组成是不妥当的。方剂四要素都很重要。第四章“方剂结构论”则只关注方剂组成这一要素,试图用结构的思想来认识方剂内各组成药物之间的关系。
设第五章“证机法方论”、第六章“‘医者意也’论”的意图,是认为方剂不是孤立的,必须在中医诊疗过程中认识方剂。
第七章“方剂创制论”、第八章“方剂运用论”一谈方剂的创制,一谈方剂的运用,均与第五章“证机法方论”的立论是分不开的。第八章“方剂运用论”唯陈言之务去,对方剂运用的范围与方法作了详细深入的论述,实用性很强,可能会是读者最感兴趣的一章。
第九章“方剂类群论”讨论方剂学规律性的问题,即方剂与方剂关系的问题。一首方剂若与另一首方剂毫无关系,那就没有规律可言。只有一类具有相似性的方剂之间才有规律可言。所以这一章是讲方剂的分类,并在类群中研究方剂的规律。
第十章方剂举例,是将上述章节的理论运用到具体的方剂来阐述
以上内容思路清楚,逻辑性强,通过逻辑构建了一个方剂学理论体系。至于具体的内容,详见各章,笔者试图在每一章均能有创新的概念与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