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五十年前毛泽东推动的“医学大跃进”

反思五十年前毛泽东推动的“医学大跃进”
作者:王世保
据《中国中医药报》在11月28日报道,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主办、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承办的纪念毛泽东同志关于西医学习中医重要批示发表50周年大会于27日下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在这次会议上,我们看到中国人报喜不报忧的劣根性又一次在这些官僚和专家的身上暴露无遗。就在中医因西化而处于前所未有的生存困境和发展低谷的时候,我们看到上自卫生部部长下至那些所谓的中科院的中西医结合院士们没有一个对中西医结合给中医发展所带来的异化性衰败的现状进行反思,有的只是继续抬着那几个寒碜的研究“成果”和全国庞大的中西医结合队伍去证明我们伟大领袖当年做出这个批示的伟大。对于九泉之下的中医学家们来说,看着中医的现状和这样的一群不肖子孙该是多么的痛心啊!
新中国成立后,中医遭到了包括贺诚与王斌两位卫生部副部长在内的西医群体的歧视和排斥。毛泽东为了扭转这种趋势,依据当时中医在国民医疗服务体系中占多数而西医占少数的现实,提出了西医要学习中医,力图把中西医团结起来。在西医学习中医的基础上,毛泽东在1956年又进一步作了“学习西医的人,其中一部分又要学中医,以便运用近代科学的知识和方法来整理和研究我国旧有的中医中药,以便使中医中药的知识和西医西药的知识结合起来,创造中国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的讲话。为了进一步落实毛泽东的最高指示,1958年10月11日卫生部党组向中央提交了《关于西医学中医离职学习班的总结报告》,毛泽东就在这个报告中作了“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的著名批示,并寄予“西学中”能够培养出“几个高明的理论家”的希望。
半个世纪已经过去了,我国政府大力扶持的各种形式的中西医结合研究并没有象毛泽东在当年所憧憬的那样催生出统一的中西医结合医学,也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中西医结合理论家。证明这一指示有所值的就只能是从中药中研制出治疟疾的青蒿素(已经产生耐药性)以及治疗白血病的三氧化二砷,还有几篇用西医解释中医的毫无临床指导意义的获奖论文。与国家每年投入的中西医结合研究的资金相比,这样的结果是极其不相称的。
毛泽东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是这个对中医学一无所知的政治家仅仅凭着自己一统天下的政治豪气和毫无理论依据的空想,把中医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发展指向了异化性消亡的歧途。我们知道中医与西医本是从两个具有本质不同的文化体系中生发出来的,它们之间既没有共同的研究实体也没有共同的元理论框架,这就决定了它们只能是平行地发展,那些任何旨在统一中西医两种医学的思路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空想。然而就是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政治空想,却能在权力的主导下成为了近半个世纪以来指导中医学界发展中医的大政方针。每一个学科都有自己不受主观意志所左右的发生规律,不遵守其客观的发生规律必然会遭到应有的惩罚。中西医结合不但没有产生如期的效果,反而通过西医阉割了中医家的中医理论思维,把大量的中医家异化成了游离在中医之外的“伪中医”,继而导致了中医队伍整体医疗水平的急剧下降,中医家队伍的数量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萎缩。中医就在这种中西医结合的路线中走向了异化性的消亡。
如果说毛泽东推动的“工农大跃进”很容易在实践中所证伪,并在证伪之后很快得到了纠正;那么他提出通过中西医结合建构出中国统一的新医学的“医学大跃进”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实践否定的,因为两种医学能不能结合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证明。就像50年前大办钢铁练出的是没用的废钢废铁一样,中西医结合的研究已经有半个世纪了,却没有产生中国新医学的丝毫趋向,得到的只是大量的基于两种医学简单对比而产生的没有任何临床指导意义的垃圾论文。就是这样的结果,毛泽东当年的指示就像他在政治上的崇高地位一样依然毫无动摇地悬挂在中国卫生部的上空,继续指导着医学界去完成这个注定不可能完成的空想。这不,我们那可敬的陈竺部长就是尊奉着这个指示,在这次50周年的纪念会上念念不忘兜售他按着这个指示所建构的私货,继续向学界宣扬系统生物学具有所谓的沟通中西医的桥梁作用。事实上,只要我们稍微深入地考察一下陈竺院士的研究,就不难发现他的这种宣称如同那种统一的新医学一样,纯属是对医学界子虚乌有地误导。
如今,已经给中医的发展带来巨大危害性的中西医结合研究不但没有得到有效地反思和废除,而且由其催生的一批医学界的怪胎反而组织成了各级的学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伪学术群体。这个伪学术群体的代表多是身居庙堂之上的院士,掌握了发展中医的话语权和资源的分配权。中国医政管理部门任由他们去指导中医药的发展,必然会给中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个灾难性的后果目前已经突显出来,那就是中医正在急剧地走向异化性的消亡。
为了中医的振兴,是需要清算中西医结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