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虫类药治疗顽疾验案2则

运用虫类药治疗顽疾验案2则

1痹证(成人Still病)
张某,男,19岁。因高热不退10个月,关节肿痛、散发皮疹,在北京协和医院诊断为“成人Still病”,使用多种广谱抗生素及激素治疗仍不能控制病情。1996年12月停用抗生素及其他西药,服强的松20mg/d,而来中医就诊。汤药先后采用清利三焦湿热、和解少阳、清热解毒数法辨证医治,至1997年7月下旬,体温由39～40℃下降至37.1～37.3℃,皮疹阵发,但四肢关节疼痛剧烈,双侧腕及踝关节肿大,周围可见硬结,四肢各关节僵硬,活动时疼痛剧烈,舌淡暗,脉弦数。在原方清热解毒、和解少阳之基础上,加入通经活络之品,处方:金银花50g、连翘30g、薄荷(后下)20g、柴胡20g、半夏15g、黄芩15g、生姜3g片、太子参25g、青蒿20g、蚕砂10g、蜈蚣3条、水蛭4g、地鳖虫10g,每日1剂。服药至1997年8月底,关节疼痛明显减轻,腕、踝关节肿消,周围硬结消退,已可每日间断慢跑500m。此后方中又加入乌蛇10g。至1998年2月,体温完全正常,关节痛已愈,强的松减至10mg/d,已恢复工作。
按:该患者主要为风湿热邪侵袭机体,病情错综复杂,多法施治使邪去大半,身热得解,但深侵关节、筋脉之邪闭瘀难除,脉络不通,致使关节剧痛,僵硬,关节周围硬结。此乃“久病入络”已成痼疾。方中加入水蛭、蜈蚣、地鳖虫、乌蛇之性窜之物,可深达病所、搜经剔络,祛除恶血顽瘀,终使脉络得通,痛消结散,活动自如。

2悬饮(双侧乳糜胸)
李某,男,40岁。患者因胸闷气短,经CT和MRI检查示:“左右胸腔大量积液”,胸腔穿刺抽液化验为乳糜液,于1993年11月20日收住我院。诊断为双侧乳糜胸原因待查。经3次抽胸水,最多一次双侧共抽液1200mL,但胸水不消,故要求中医治疗。刻下胸闷气短,呼吸时胸胁微痛,口干思饮。胸部曾被人拳击所伤。检查:面色晦暗,唇甲青紫,肋间饱满,双侧呼吸运动减弱,双下肺呼吸音消失,叩诊实音。舌质紫暗,苔薄黄,脉沉细。中医诊断:悬饮,证属外伤致瘀,瘀血阻络,经脉滞塞,水液停聚。治以理伤活血,以治其本。方药:柴胡10g、天花粉30g、当归15g、炮甲片10g、桃仁12g、红花9g、生大黄6g、生甘草10g、川续断10g、骨碎补10g、自然铜(先下)15g、赤芍30g、丹参30g、地鳖虫10g。7剂,每日1剂,水煎3次,分4次服。复诊:胸闷气短已愈,唯呼吸时胸胁微痛。拍X线胸片示:双侧胸水大部分吸收,仅双侧肋隔角有少量积液。舌尖红,苔微黄,脉弦细。原方已效,继服7剂,以期痊愈。
按:该患者为外伤致瘀,脉络不通,水液潴留,形成悬饮。用复元活血汤为主,活血祛瘀,疏肝通络。然药力尚显不足,故方中加入地鳖虫,借其蠕动之功,使药力达经至络,与穿山甲、丹参、赤芍、自然铜等配伍,破血逐瘀,解除脉络瘀阻,使血脉畅通;与骨碎补、川续断相伍,又可续筋接骨,疗伤止痛。未用逐水涤饮之药,而采用逐瘀通络理伤之法,仍使胸水得消,悬饮获愈。

3讨论
“顽疾”是指临床久治不效、经久不愈的慢性疑难病证,“久病入络”是顽疾的共同病机之一。顽疾因病深邪闭,用一般草木类药物治疗多难奏效。而虫类药物有血肉之质,具有蠕动之力,啖血之性,体阴用阳,能深入隧络,攻剔痼结之瘀痰,故临床用此治疗顽证痼疾每收显效。然虫类药物攻冲走窜,药性峻利,易耗气伤胃,故运用之时,当注意配合补气养血、固护胃气之药,使攻邪而不伤正,祛瘀削坚而不耗气伤血,病去正复以收全功。临证使用虫类药物,亦常入丸、散之中,久服长用,取缓攻之效。

作者简介:侯丕华,女,36岁,副主任医师
作者单位:中日友好医院中医内科北京10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