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

2010-07-05 16:08 楼主
作者:悲墨

在鸡公山下的老百姓就怕走兵,一走兵就要抓壮丁。当官的就是不讲理,家里没有男子的也要出壮丁,反正每家都要。这怎么办,那就向人家男子多的人家买吧。这就在百姓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职业,“卖壮丁”。白冷的父亲是个机灵鬼,已经把自己卖了六次了,他都成功地逃回来了。
这不,又来了一队国军,向每家来要壮丁了。缨子家没有男子,还没有出过壮丁,这一次可不能少了。她娘没有法子,来找白冷的父亲了,这年头家家难以开窝,卖一个壮丁也就是一担谷。白冷的父亲本不想再干这行当,可是经不起缨子娘的眼泪,看她哭得实在可怜就答应了。就这样,缨子家借来了一担谷,白冷的父亲就替缨子家挡炮子去了。
白冷的父亲这一次一去好久没有消息,也不知怎样了。可后来听说是让一个团长枪毙了。
因为白冷的父亲逃的次数多了,让那部队的团长认了出来,开始那团长没有惊动他,在出征的那个晚上,他又想逃走,被人捉住。本来嘛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国军在部队不够时,为了得到上面更多的钱粮和弹药,有时还请一些百姓站到队伍里冒充一下,以应付上级的检查是常有的事,根本不在乎这一两个,没了再去抓壮丁就是,反正抓壮丁这也是一项美差,可以顺便捞一把。可是白冷的父亲不同,都认为这家伙逃了多次了,留着也没用,就这样把他了结了。
就这样,白冷成了没有爹的孩子。这一年,听说又有好多兵南下了,可这一次走的兵可不同以往,那是日本兵,保长通知大家都躲到山里去。山里正是杨梅成熟的季节,大伙都以漫山的杨梅为食。山上有国军架着机关炮。大家都有一种安全感。在这一天,躲在山里的人远望着这一家家的房上都冒烟了。有日军在走动,大家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烧,可是毫无办法。
这天早上,日军开始搜山,国军抬着机关炮向山里更深处撤去,并不许百姓跟着,怕暴露目标。眼看着日军搜了过来,大家都向草丛里躲,可是有的草多的地方是金洞子,金洞子就是一个洞不见底的井。不知是多少年前有人挖金子挖的,因为没有人靠近,所以草也长得高。有人向深的草里钻,一下就掉了下去,没了声息。掉下去的人是九死一生,因为里面连煤油灯也点不着,人不摔死,肯定要闭死。就这样,掉了两三个下去。日军也过来了。可是正在这时,有一个大婶怀中一个娃娃哭了一声,有一个日军大叫着,举着刺刀冲过来了,大家都不敢动弹,日军举着刺刀向草里乱捅一气,忽然那娃子又哭了一声,那一个日兵一转身,掉入了深不见底的金洞子里。日军气急了,可是越是这样,掉下去了人就是越多,一下子掉下去了四五个。这地方的金洞子不知有多少,日军没法子,撤回了山路上。就在这时那娃子又是大声地哭了起来,日军向那神秘的草里放了一阵乱枪,一阵惨叫声后没有了声息。过了好久才在山路的一侧草丛里搜出了缨子娘俩个。日军还不愿离去,就在这时,下起了大雨,这正是梅雨季节,日军没法子只好撤下山去了。
待到晚上,大伙才出来捡些掉在地上的杨梅充饥。雨也停了下来,国军也从更深的山里出来,听到一个金洞子里有人在哟哟叫,扒开草丛,放下绑带,救起了一个人来,一见是一个日伪军。立即绑了那人,一审问,原来日军进山只是为了一个人,他是有名的草药巫医,大家叫他郭神医,他往往神出鬼没的,无儿无女,就靠为人治病为生,据说他有法术,最有名的是“千斤砸”,一念咒语就把人砸死来。日军找他是为他们的人治伤。估计今天没有找到,明天还要上山来找。国军只好把伪军扣下了,不让他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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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05 16:09 2楼

第二天,大伙匆匆地把被枪打死的那个爱哭的娃子娘俩埋了,掉入金洞的人可是没有法子弄上来了,只好就这样。经过几番周折,国军终于肯大家跟着他们走。可是白冷的娘急得直哭。
原来自从白冷的父亲死了后,缨子的娘过意不去,实在没法安慰哭得死去活来的白冷的娘。就许了个娃娃亲,只待白冷和缨子长大了,就让他俩成亲。这法儿还真有些效果,白冷的娘总算觉得得到了好大的安慰。
白冷的娘在日军带走缨子娘俩时,为了大家的安全没有出声。此时却顾不得大家的劝说,拉着白冷就向山下去。
白冷和娘一路躲躲藏藏。终于靠近了自家被烧塌了的房子土墙边,白冷一探头。只见自己家里的床和帐子被人搬到了了一个草坪上,在上面还搭了一个棚子。有俩个人在帐子里叽噜咕噜地说话,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在讲话。由于视角小,看不到什么。再绕过一道墙,白冷探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缨子娘俩赤身裸体躺在草地上,肚子被剖开,肠子洒了一地。白冷感到了娘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脸上,热热的。“作孽哟!”白冷的娘不禁哭出声来。可是却让那俩个日本人听到了,眼看那两个日本兵就要从帐子里出来,白冷娘大叫着向山里奔去,那两个日本兵大叫着去追。白冷知道娘那是为了救自己。眼看着就要被追到了。白冷急了,掏出一根娘存放在自己袋子里的火柴,在帐子上擦了一下,火就烧了起来。白冷忙躲开。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可能是日本兵放在床上的手榴弹爆炸了。日军和那两个追白冷娘的日本兵一下子围了过来。白冷从一条隐蔽的小路向娘那边狂奔而去。跑了好一阵子,赶上了娘。可能是日军发现了,后面的炮子不断地落在白冷的娘俩身边。终于靠近了山脚下,没命地向山上跑。忽见一个长长的深深的草丛,一看就明白,那是一个横向的金洞子,那里面是绝对不能进去的,进去就是九死一生。可是白冷和娘此时没有法子只好向里走去。
里面一片寂黑。慢慢地向下走了一段路后,忽然脚下一悬空,掉了下去。幸亏不深,可是脚下觉得软软的,可能是踩着了两个人。白冷和娘心里好慌,脚下的肯定是死人,心里一急,头一下子觉得晕了起来,不多久就失去了知觉。

有一种鸟,大概是和猫头鹰同类,百姓们叫夜话鸟,也有的叫“瓦钻子”。往往在要死人的时候的晚上发出一声声惨叫,叫人心惊胆膻。在人们的心里这种鸟总是和鬼联系在一起。瓦钻子叫了,就是有鬼来了。
在鸡公山下有一座小山,每当要走兵时就会听到“瓦钻子”的叫声,有的人还没有睡着时,有时会向窗外望一望,一望不要紧,这一望总是会望见在那座山的半腰上有一绿火在移动。绿火总是向那个古老的金洞子里去了,大家有时会在一起议论,那可能是一个鬼窝。大家都认为在走兵之前,有一批鬼会随之而来,随后又要抓一批新的壮丁去送死。
白冷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可是一片漆黑。想起了自己是和母亲进了个鬼洞,可能是死了吧。忽见远处有一绿火在慢慢地向自己的方向移过来。心里扑扑地跳个没有停,忽地感到自己还没有死,紧张地卷缩在一团。那鬼火径直向自己走过来,出现了一个怪怪的影子。白冷忙把眼睛捂住,不敢动弹,等着鬼把自己吃了。
“白伢子,不要怕,是我呀!”白冷听到那鬼的声音还好熟习,可能是生前认识的呀,还叫自己白伢子呢。吓得全身发抖。忙说:“你别害我,待我出去我给你烧好多钱。”“看你,吓糊涂了吧,我是你郭大伯呀,你还吃过我的糖呢。”白冷忽感到了一只温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额前。白冷睁开眼一看,果真是郭大伯,人称郭神医。郭神医已把罩在松脂灯上的绿色灯罩拿掉,这使得黑暗的金洞子里一下子光亮了起来。白冷忽地记起了母亲。忙说郭伯伯,“我娘呢,看到我娘没有。”“看你急得,她不在你身边呀!”白冷扭头一看,娘正睡在自己身边,打着呼噜。白冷最知道娘睡觉从不打呼噜。忙推着娘叫了起来。“娘,娘”可是没有动弹。郭神医忙解释说:“你们俩中了我的**,你娘可能还要一会才会醒来。”白冷这才放了心。
原来这金洞子是郭神医爷爷挖的,那年头这一带都挖金子。一下子这地方就有了名,可是官家的盘剥就加重了,挖了金子比没有挖金子的日子更难过。所以百姓都放弁了这一行。在山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金洞子。郭神医家的这个金洞子是一个横向的金洞子,因为横向开挖比竖直挖要省力。可是要运更多的土。在挖的时候和一个竖向的金洞子挖通了,这就使得洞里得以通风。郭神医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一个人到里面来,因为冬暖夏凉,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竟成了郭神医躲走兵的一个极好的地方。郭神医让洞前长满了草,一到要走兵时就在躲入洞里。要是在晚上进洞是,就撑着绿灯。这样人们就以为是鬼火了,还不时地惊动了“瓦钻子”叫,这就使得此洞更神秘了。白冷母子掉进去的那个洞就是那竖直的金洞子和横的金洞子相交处,因为竖的金洞子好深,所以白冷娘俩经过那里时掉了下去,郭神医在洞两边包了几包**,人掉下去在慌乱时就会挤破**,吸入口中,昏迷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只有等郭神医用了解药才会醒得快。
不一会儿,白冷的娘也醒了,抱着白冷不停地哭了起来。郭神医好歹劝住了白冷的娘。
过了一会儿说:“你看现在还有一件烦事。”白冷指着那边呼呼大睡的两个日伪军。你们等等,让我把他们扔了出去。说着,郭神医扛起一个出去了,一会儿又扔出去一个。

在金洞内有几块木板铺在地上,在木板上有一重干草,干草上铺有一张席子就是床了。在洞的一角还有一大堆干草,郭神医把干草翻开,里面露出一堆红薯。郭神医拿了四只大的红薯给白冷娘俩当饭吃,“这就当晚饭了吧。”这时白冷娘俩才知道已到了晚上了。郭神医把盖红署的干草抱了一部分铺在了地上,又把一件衣服铺在了干草上,就睡在了上面,把自己平时的床让给了白冷娘俩。白冷好奇地问:“您刚刚丢出去的两个人不会又进来吧?”“不会的,等到他们醒来时到了下半夜了,发现自己睡在了坟墓边一定会魂飞魂散,还哪里敢再进来,逃命还来不及呢。”原来往常也有不信邪的,跑进洞来试法,不觉中了套,待到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坟墓边睡了一夜,确信自己是遇鬼了。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了。这一点郭神医是有把握的。
由于洞里的气温是那样的宜人,不一会儿三人都睡着了。外面的两个日伪军醒来时吓得失了魂,好不易摸回了营地,向大君一汇报,日本人杀人如麻,岂有怕鬼之理,当即带了一班人,要那两伪军带路,手拿洋电火趁着天还没亮就向那金洞子开去。
日本军当然是要伪军先向洞里去,不想那俩伪军又掉入了洞里,郭神医和白冷娘俩都听到了响声。郭神出去一看,见有洋电火光在晃动。忙把白冷娘俩带到了洞口,躲在了深深的草丛里。日本兵“叽叽咕咕”地叫了一阵之后,没有看到人出来,就带着人进洞去了。郭神医带着白冷娘俩赶紧跑,这时天已微明,跑了不远就被日本人发现了。有一个汉奸大叫,那就是郭神医。日本兵一边追,一边放枪。要是被打中一个就完了。三人都明白,光跑是没用的,只有躲起来才是办法,可是日军离得那样近。忽然前面出现了一片油茶林,三人没命地向油茶林里钻去,不想惊动了“瓦钻子齐”,几声惨叫,使人心惊肉膻。大腿深的蕨草上的露水很快把三人的下半身打湿了。白冷忽听到后面“轰”的一声响,转头一看娘不见了,忙拉了一下郭神医,郭神医一下神色紧张起来,望了白冷一眼,可是毫无办法。只有拉着白冷小心地绕过一个个金洞子,躲到了一片比人还高的丝毛草里。白冷是那样的坚强,明知娘掉到了金洞子里,心里就象是火烧一般,可是只有眼泪,硬是忍着没有哭出声来。郭神医看到他这样,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心想:这哪里象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呀。
日军也踏着满是露水的蕨草顺着坡下来了,大概日军是听到“瓦钻子”的叫声才确定所追的人进了油茶林。忽然“扑通!,扑通!”两声响,两个走在前面带路的日伪军掉到了金洞子里。掉下去两个带路的伪军,日军学乖了,解下了几根皮带绑在了走在前面的人的腰上,就这样,前面的那个一掉下去时,后面的日军就“呀!”的声把他拉上来了。郭神医见事不妙,心想,一走动就会被发现。正在发急时,忽然一阵山风吹了过来,心里一亮,有了主意。从袋里拿出了一包药,又从另一个内层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筷子大的干木棍,在蕨草上粘了几粒露水,对着上面吹了几口气,那木棍居然现出了火星。再把火星对着那包药吹了几口气,又示意白冷象自己一样捂着口鼻。一丝青烟随风飘去,不一会儿,日军象没了心志,松开了手中的皮带,四散而开,向几个方向找人。只听到轰!轰!轰!不断有日军掉入了金洞子。最后就剩一个拿指挥刀的军官,在路边也失去了理智,挥着指挥刀,大声地嗷叫着,顺着草坡冲了下来,可是没有走出多远,也“扑通”一声掉入了金洞子。
看到日军都亡蛋了,白冷忙翻开蕨草,不停地对着娘掉下去的金洞子叫,可是哪里有娘声息,只有自己的一阵阵回音。

哭了好一阵子,郭神医拉着白冷上了山路,向深山里走去。山象是没完没了,整整一天过去了,除了中途饿了到杨梅树下捡些杨梅吃外,一直没有停下来。到了晚上,郭神医才领着白冷进了一个与鸡公山下类似的金洞子,不过这个洞是一个两头通的洞子。这是一个少有人迹的地方,在洞里两头各有一道沟,可能也设了**。一头小野猪正在沟里呼呼大睡,郭神医把它拖了出来,放到外面的草地上,一刀子把它的血放了个干净。那野猪叫也没有叫,只蹬了几下腿就没了气。郭神医动作麻利地把野猪皮剥了。不一会儿就生起了火,烤起肉来。待猪肉熟了,郭神医到洞里面拿了些辣椒酱来,两人啃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白冷又大哭起来。郭神医忙凑过去抱住了他,安慰道:“孩子呀,别哭了,以后郭伯伯我就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好啵?”白冷听了,一下依到了郭神医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你以后就叫我爹好了,我也没有儿子,以后我会把我的绝技传给你的。白冷听了忙叫了一声“爹!”。“嗯——!”郭神医高兴地应了一声,白冷从他颤动的胸脯上感到了郭神医内心的喜悦。郭神医把烧好的肉拿到了洞里,和白冷一同睡到了铺在地上的床上。白冷望着白色的围帐,高高的圆顶,虽有热泪流下,可一天的困倦也让他很快睡着了。郭神医为他擦去了眼泪,在叹息之余,心里也禁不住的欢喜。喜的是自己的绝技终于也后继有人了。真想不到自己的绝技要建立在一个孩子失去母亲的基础上才能以下传。“哎,既然上天要这样安排,那就这样吧!”
第二天一早,白冷就听到郭神医叫:“儿子!快起来吧!”白冷坐了起来叫了声:“爹!”郭神医应了一声:“嗯!快起来吧,我今天就教你药上功夫。你就在后面跟着我采药吧!”白冷忙坐了起来:“好呀!我来背缕子。”说着背起了一边的竹缕子。郭神医每采一种药,就会耐心地把药的用途和名字说给白冷听,直到他明白了才往下走去。不知不觉,缕子里的药装满了,郭神医又搬了一块有些发光的石头,招呼着白冷说:“好了,儿子我们要回去了。下午我就教你怎样炼制这些药吧。”白冷说:“爹,你背这个石头做什么。”“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这个比你背的那些还重要呢。你得看好来,是这种石头,不要弄错了哟。”郭神医把石头凑到了白冷眼前,白冷鼓着眼睛看了个仔细。
回到洞里,郭神医烧起了炉子。烤了些野猪肉和几只红署,两人一起吃了午餐。然后,把那颗大石头放一个特别的炉子里烧,要白冷不停地向炉子里加柴。把火烧得旺旺的。白冷看到爹在一边不停地削呀削的,把一块干柴削成了筷子大,一寸来长小木棍。这个白冷见过,这不就是在昨天躲日本兵时放**的时候用的引火不木棍吗?白冷明白了,忙说:“爹!我们是在做引火的是不是。”“儿子,是的呀,你算是看明白了。”过了约半个时晨,石头化开了,郭神医要白冷把柴全拿了出来,把灰也弄干净了,在那化开的石头上浇了三瓢茶油,由于油浇得快,小炉子里只是冒烟。过了一会儿,有一小勺油滴到了炉子下面的一小圆凹口里。郭神医把准备好的小木棍把圆凹口里的油全吸光了。然后说:“儿子呀,看到了,爹的引火棍就是这样做的,记住了吧。”“记住了。”白冷说着,接过一根,吐了口口水。对着吹了几口,小火棍就烧了起来。白冷好奇怪,郭神医就一一给他作了解释。
一连过了数十天,郭神医都教儿子采药和练药,还教会了白冷布署陷井捕猎,对来范者下**等功夫。然后就交待了白冷在洞里把没有练制好的药练完,自己一人放心地出山探消息了。因为有了自己的独门药功,野兽是奈何不了他了。
等到郭神医回来,见儿子已烧好了小野猪肉在等着自己呢。原来白冷一人把药练完了没事干,看着山上到处有野猪崽子,就试起了郭神医所教的药功。他还有创新,把红署把野猪引过来,这个做法可真是艺高胆大,郭神医以前也没有用过,到底是孩子机灵,跑得也快。
日本兵被反攻的国军赶跑了,郭神医带着白冷从山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卖了一匹白布。请来了一班人,抬了一架风车。请人把白布缝成一个筒,到了鸡公山,找到了白冷娘掉下去的那个金洞子,把风筒放下去,对着风筒口,摇动风车,大约过了半个时晨,用阳气把金洞子里的阴气全排了出来。然后点着灯下去把白冷的娘的尸体拉了上来,安葬了。其他的人也学着样,把掉入其他金洞子的,自己的亲人搞了出来安葬了。
可是没有过几天,国军又抓壮丁,白冷只好又和爹出逃,进入深山里。
2010-07-05 16:10 3楼

白原的舅子朱来林是一个混世魔王,在矿上横行霸道,经常和人家打架,打得人家头破血流。这一天,朱来林趁着姐姐朱伏英回家了,就死赖着要姐姐帮着向白原的父亲说,要学他的草药。朱伏英明确地告诉弟弟说,家公的药功传内不传外,除了白原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传。可是朱来林是个会赖的家伙,死赖着说:“我可以做他的义子,要是我叫了他爹,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吗?他不也是当了人家的义子才学来的这一套药功吗?”朱伏英没法子,就只好答应帮自己的弟弟去办这事了。
回到家里,朱伏英做好了饭,和大家一起吃了,家公也睡了,就在白原的耳边吹起了枕头风,趁着吹热了以后,就把弟弟的事跟白原讲了。白原本来身子就象是猴,被漂亮的高挑的朱伏英没几下就耍得象个软皮球,还能不答应了朱伏英的事。要不还不被一脚踢到床下去了。可是居然有人说怕老婆是好事呢,何况是这样漂亮的老婆,还不百依百顺。
第二天,白原跟父亲一说这事,可是父亲一下就没有答应,白冷最知朱来林是什么货色,要是教了他药功,还不知要出多少事,他忙说:“不行,绝对不行。”还不停地埋怨起自己的儿子说:“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居然只听了枕头风,不为自己想,也不为他人想。算了,以后你也别再学我的药功了,这样下去你一定会害人的。”说着就气走了。
朱伏英看到家公这样不信自己的娘家人气得饭也不做了,干脆回了娘家。一家子就这样没法相处下去了。白冷找到了亲家公说明自己的药功夫只传内,不传外,逆子不传的师训,和入师誓言。希望朱伏英回来,一家人同归如好,可是朱伏英就是不回。白冷也在家里住不下去了。只好自己拿出自己平时给人治病的钱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楼屋,白冷有艺在身,当然不怕小辈闹了。自己心里算着,有了这房子,这年头可以大显身手了。和儿子住在一起反到有些不便。
就这样父子分家,虽有些人会有闲话,可是白冷乐得其所,因为自己的药实在是好,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找。虽然自己已退休,可是还是财源滚滚。有一次,有一个开矿的大老板被车撞,住在医院,请了特别护理,可是他还不够,还请来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小姐按摩。这一下不要紧,可带来了大麻烦:医生告诉他说:“刚好一点,你就干这种事,要我怎么帮你治——!你作好准备,把你的这双腿锯了吧。要不将会有生命危险。”一听医生的话他心里可慌了。苦苦地哀求,可是还是没法子。由于他不肯锯腿,医生把他赶出了医院。没法子派人抬来找白冷,拿出了十万元,就要他把腿治好。白冷要他讲了治疗的经过。白冷看着他发紫的下半身说:“从今天起,你住到我家里来,每天请小姐按摩,小姐越多越好,这就是药引子。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管。我对你用什么药你也不要管。包你一个月可以回家。”在治疗间,那个大老板还可以尝尽世间美女的温柔,真是天上神仙一般。只是白冷在用药时,把人都支走。口中还念念有词。可以看出,那是请了神仙下凡。果然,那老板一个月好了,快走如飞。就这样,白冷得了个巫医的绰号。就是用法术治病的意思。白原自然有人称他小巫医。
可是白原就不同,有了出名的大巫医在,哪有小巫医挣钱的份。原来和父亲在一起时,在下班时常采药什么的干个不停,现在倒好,除了上班什么都不要干了。

白原为了养家只好天天去上班,再说在老婆面前也得硬起来。煤矿生活虽说是苦,但这正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这一天,在进班会上,区长说:“这个月的材料又要超支了,巷道修理没有了支护的木材,要运下去也没有这么多人工,就只有要大家到别一边苍道里去拆,千万不要让矿长之类的人看到,一定要把握好时间。”区长的话使大家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才半个月呢,就讲材料超支了,还不是他自己家从上月起建房子,和护矿小分队的民警勾结好了,不断地用汽车到矿上拖材料,要不怎么会那么快就使本单位的材料超支了呢,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呀!可是谁也不敢说半句。因为护矿小分队的人大家都知道,那班人在工人的眼里就是一班土匪。区长本人也是一条地头蛇。这年头区长是地头蛇的也实在是太多,因为他们不把钱当回事,大把的钱往上面塞。还有,要是不让他们当官,也会把矿上闹的鸡犬不宁,说不定当官的还会被人打呢。还不如送个人情,一了百了。还管你下面的工人怎么活。
到了井下,在班长的组织下,大家先是把来压的巷道放炮,扩大。待到十点来钟时,估计矿上的领导也都出班了,班长就要白原,蒋于平,杜好林,蒋明四个人到那条上个月才修理好的巷道里拆木料。不想那才修好的巷道已来压,而且在巷道口上还不知被谁拆了十多架棚子。来压的巷道把支护的梯形棚子压得死死,用斧子敲也敲不下,正好里面有一台小绞机,一个工人开车,另一外两个人拖过绞索,白冷帮着挂好了,杜好林要大家都站到了里面,因为外面拆了这么多架棚子有垮塌的危险。自己也站得远远的看着指挥。大家都撤到了绞车处。蒋于平一开动绞车,棚子一下就拉翻了好几架。大家正在高兴,这下下木料够了。正想上前去搬。忽然间“轰——!”一声巨响,巷道垮了下来,四人没法,只好向里面奔去。头上的矿帽也随着跑动掉了下来,矿灯是和矿帽扣在一起的。蒋于平矿帽掉了,找不到矿灯,前面的人都跑了,自己眼前一片黑,看不到路。忽然间又是一声声连续的巨响。头一晕,被矸石埋了进去。

大家的灯都不见了,就白原一盏灯还在,大家一起向巷道的尽头躲。过了大约一二十分钟,那咆啸的垮塌声才停了下来。蒋明忽然间大叫起来:“哥哥!哥哥!”没有听到回答声。大家这才知道肯定有人出事了,忙算了一下人,只有三个,才知道蒋于平不见了,白原用灯向垮区照了一下,已看不到外面,只有一片灰尘。感到有些喘不上气,心跳得厉害极了。忙将衣服捂住了口。可是蒋明已向外面没命地狂奔,大家也顾不得,一边观察着顶板,一边小心地向外走去。
巷道大约垮了八十来米。三人已完全封在了里面,与世隔绝了。大家走到垮区时,蒋明已找到了一盏矿灯,用手搬开了解些石头。蒋于平倒在垮碴里面,已没了声息,白冷忙搬来了几根木料,把顶板上的将要掉下来的岩石顶住,大家才有了些安全感,小心地把蒋于平拖了出来,一起抬到了巷道尽头。幸亏在上月维修巷道时接了一根压风管在里面。杜好林把它打了开来。呼呼的压风吹了过来大家都感到气顺了。用灯一照蒋于平,没有了任何反应。
白冷忙要大家把他入放平了,在他的心口使劲按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他做心肺复苏。不一会儿,蒋于平有了气息。可是手脚冰凉,没有动弹,白冷知道他这是处于深度昏迷中。要是总这样下去,恐怕就不会再醒来了。一看头上幸而没有受伤的迹象。知道这是大脑长时间缺氧所致。白原忙从头上取下矿帽,解下一根扎矿帽用电雷管脚线,剥去了皮,没几下就做成了一根银针。用这种线做成的针虽说是雪白闪亮,可是这是好几种金属合成的,可这是没法子的法子。白原用银针刺了蒋于平的百汇穴,没有反应,又针人中,合谷,还要大家用管脚线继续做成银针。一共扎了十多根在蒋于平身上,还不断地提插,进行强刺激。还是没有反应。白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了。蒋明见白原取下了银针,忙推着白原哀求说:“你是小巫医,快象你爹一样请来神仙来看看。”白原摇头。说:“我已想了一切办法了。”要是在地面,白原一定会象爹一样,用绝门,就是把一根煮过的银针从鼻孔插入,直至脑子内,刺激大脑。使他产生最强的刺激。可是这种针一定会使人死得更快的。
蒋明跪下来求白原说:“你一定有办法,我听你说过,其实你比你爹厉害,你会中西结合,快中西结合试试看。”白原说:“中西结合,刚刚你不是看到了吗,心肺复苏不就是西医的吗?我已经中西结合了。难道你要我帮他打注射不成,要是现在有药我也可以办到。”白原一提到药,就不由得想起了这时蒋于平需要的是一针兴奋剂,一想到了兴奋剂,忽然间眼睛一亮。有办法了,我可以马上结你哥用药。

“我这可是绝门的绝门呀!”白原说到这里,忽然间又停住了手。不由得想起了父亲的话:“遇三绝要避之,否则有难。你出世我就帮你算了这一卦。”此时这话不停地回响在自己的耳朵里,现在的情况不正是三绝吗?现在是身处绝境,又用绝门之绝门来治蒋于平。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蒋明又苦苦相求。流着眼泪说:“你就下药吧,我知道你们父子救人的要价。我们没有那小煤矿的老板钱多,一下就给十万。可是,你要是救活了我哥,我一定给你五万。你就相信了吧,我们哥俩五万元是出得起的。”白原见他哭得伤心,说:“我不是要你的钱,是我有了难处。”白原心里想:就是不帮他治也可能免不了一死。于是就狠下了心。
“蒋明,现在你要是一切听我的,你哥才有救。不知你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没有:有一个王子负了伤,就要死了,有一个漂亮的公主吻了他一下他就复活了。”在一边的杜好林说:“你说反了,是公主负伤。王子吻了他。”白原说:“不管怎样,反正是这么回事。”蒋明好象明白了一点。忙说:“这又有什么用,我嫂子又不在。”白原心想:你嫂子就象是一张破沙发。有什么用。笑了一下说:“不是要你嫂子,只要你把你的哥的鸡巴不停地玩,就象是黄色影片一样,把他的精液放了出来。你哥就有可能醒来。”大家都鼓着眼睛望着白原说:“不会吧!”白原见大家不相信,忙解释说:“你哥现在是由于缺氧,脑休克。只有用兴奋剂才可能救醒,可是现在给他注射兴奋剂是不可能的。可是人体自身可以产生兴奋剂,那就是雄性激素。只要你依我的法子,他才有可能得救。
大家恍然大悟。蒋明在白原的指导下,慢慢地揉搓起哥哥的鸡巴,可是过了好久,那东西一点也没有硬起来,更不应说是射精了。白原一摸蒋明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点热的感觉也没有。知道他那是紧张成那样的。忙说:“不要紧张,有办法的,那就用你的口去试试看。”可是蒋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白原一看,情况有些紧急。忙推开了他,张开口就要去含蒋于平的粘满煤灰的鸡巴。蒋明一看,又把白原推了开来,自己一闭眼,张口把哥哥的那东西含上了。白原在一边说道:“动作快些,就象黄色片一样,快!快!再快些!”不到二分钟,蒋于平鸡巴就硬了起来,一股精液快速地射入了蒋明的口中。蒋明连忙松开了口,吐了起来。就在蒋于平射精的同时,白原用准备好了的针猛扎在他的手指尖上。只听到:“啊——!唉哟!”几声叫,蒋于平醒了过来。
“成功了,我们成了,白原看来你看黄色片还没有白看。”在一边的杜好林半开玩笑地说。蒋于平一看,见弟弟在呕,又看见自己的鸡巴这种样子,想起了自己晚上才和老婆还干过那事。明白了过来。一把揪住白原,举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蒋明和杜好林忙按住了这头血液里充满了雄性激素的“公牛”。好歹跟他解释了在半天,才算平息了。

白原忙了这一阵,也觉得累了,要大家都安静下来,关了矿灯,就象是冬眠的熊,以保留自己的能量。蒋于平慢慢也静下来,想着自己在临死前的幻境,居然还会这样美妙:自己晃然回到了故乡,在那小山村,小溪里流淌着清澈的山泉,小片小片的田里正盛开着金黄的油菜花,在那油菜花里成群的蜜蜂在嗡嗡地飞。忽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对着自己微笑,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亲吻起来。一阵热吻之后,居然干起了那事情,正在起劲时,一股热精射出。忽然间手指上一阵钻心的痛。还以为是蜜蜂叮了。睁眼一看,才发现是这么回事。可是自己的那美丽的初恋情人却远嫁他人,也怪自己无才无德。一想白原那小子,他还真有福,老婆这样漂亮。那当然也是他的智慧赢得的吧。蒋于平此时到觉得他就象是童话里的智慧老人。
蒋于平想着,想着,忽然间腹内一阵疼痛,哟哟地叫起来。白原掰开他的眼睛一看。又看了看他的肚子上,并没有受伤,在拖他出时,白原看了他被埋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正撑在梆上,形成了一个空,他正在那个空里,只是矿帽打破,被打晕了。现在之所以会肚子痛是因为刚刚过于兴奋,现在平静下来而引起脾胃缺血发冷所致。只见蒋于平脸痛得有些发黑,白原忙说:“没事的,我给你再开个药,不知你肯不肯用。”“你还不什么药,快跟我用呀。”蒋于平说。“我刚刚请来了“层山大药仙”可以说是下药药有用,下水水有灵。不过少了一味药引子,那就是人尿。不知现在谁有不。”可是都说,这么久没有喝水了,哪里来的尿。白原说:“那就用我的吧。”说着用矿帽接了一泡尿。蒋于平一闭眼喝了。过了一会儿居然说:“好多了,好多了。”
没事了,大家也没心事睡了,杜好林口干得有些难受,站了起来,东找西找,在一边梆上居然有一丝水顺着岩壁在向下流。忙叫了起来:“有水,这里有水,我们有水喝了。”白原凑过去一看,在梆上有一线红褐色的印迹,有一丝水真的在往下流。拿了一块竹片插入了岩石缝里,那线水便顺着竹片向外流了出来,杜好林取下矿帽放在地上把水接住了。等水接了一些,杜好林正要喝,白原说:“不能就这样喝,因为水里有毒,大家都得先喝了自己的尿才能喝,因为尿可以解毒。”说着杜好林把水倒了,开始接自己的尿喝。大家也都取下了矿帽,接自己的尿,准备喝了来喝水。可是白原过了好久就是拉不出一点尿来。在一边的蒋于平说:“算了吧,你的尿我喝了,快拿过来接我的吧。”白原一捂头,“哎呀!我怎么这样傻,把这样珍贵的尿给你喝了呢。你小子让你得大便宜了。”由于蒋于平没了矿帽,白原把矿帽递了过去自私地说:“你已经喝了,你就不要喝了,你的给我喝吧。”白原声音叫得好大,气分一下紧张起来。
2010-07-05 16:10 4楼
十一
蒋于平对着矿帽好久,可是一点尿也没有拉出来。白原一看在他一边的那条内裤,尿在他昏迷时早就拉了,现在哪里还有尿,而且那条内裤也被压风吹干了。蒋于平忙向弟弟和杜好林走去,问:“你们还有尿吗?”他们俩拿着空空的矿帽说:“都喝了。”杜好林说:“没有就算了吧,一点尿嘛,有这样大惊小怪的。”白原一手把他的矿帽掀到地上,大声地说:“你懂个屁,现在的尿价比黄金,你知道吗?”大家都只知道尿可以解毒,他们怎知此时尿的解毒性是多么重要。此时的尿也是一种几乎可以直接输入人血管的生理盐水呀!白原无力地坐到地上,不停地埋怨:“我怎么这样笨呢,蒋于平你本来只是痛,不过过一阵子就会好的,再有,我还可以为你扎针来止痛嘛!怎么我只顾钻入了药的死牛角尖呢。唉——!”蒋于平见白原一声声长叹。说:“你就别怨了,我放我的血来还你好啵。”说着,蒋于平就拿起一块石头,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另一块大石头上,挥手就朝自己的手砸去。白原忙捉住了他的手,一把将他抱住,两人抱头痛哭起来。白原说:“好兄弟!我又不怪你,都怪我一时想不开吧。你才好了一些就别任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原等到了杜好林拉了一小泡尿,喝了之后才去喝那种又碱又苦,而且带着臭味的水。可能是杜好林的那泡尿是喝了这种水以后才生成的,没有了那种喝干净水的好,白原喝后,腹内一阵阵难受,舌根也痛了起来。
在这离地面有五百来米的地层深处,本是没有水的。这种水是上一个工作面开采时的防尘水,余留在巷道里,经过岩石缝渗了下来。煤和岩石里硫磷等各种矿物质都溶在了水里。
痛也好,难受也好,白原还是强忍着,还不时地用银针在自己的八邪,八风,曲池等解毒的穴位扎上几针,可是不起什么作用。大家只顾闭目养神,也没有力气来注意其他人了。不知过了多少天了,大家都饿得站也站不起来了。忽然间,白原在迷迷糊糊间梦见自己在吃饭,饭菜的香气把自己冲得醒了过来,一打开矿灯,好叫人悲伤。忽又觉得有些不对呀,刚刚自己明明闻到了一阵油香味。耸了耸鼻子,才发现了一阵机油味。白原随香爬了过去,就在一个小躲避洞里,有一个机油桶,正从里面发出一阵诱人的机油香味。白原用脚用力一推,把高高的油桶推翻了。发现里面还有大约二十来斤机油。忙在梆上抽出一根护梆的竹片,伸了进去,粘着机油舔食起来。吃了一会儿,过去把大家推了醒来。要大家都象自己一样吃机油。“这能吃吗?”大家都怀疑起来。白冷说:“我以前看过一真实故事,故事里讲:有一只猫,上了一艘货船,可是没有任何吃的。还在船上面产了四只小猫。猫妈妈就舔食从机器里漏下来的机油,而产生乳汁,把小猫们都养活了。”机油既然能养活猫,我想也能养人。放心地吃吧。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就这样,大家都以机油为食,渴了就喝带毒的“矿泉水”。不知过了多少天,白原感到腹部疼痛起来。自己心里明白,那可能是毒素积压在肝脏而引起的,就用乘下的管脚线,再做成了两根“银针”为自己扎针,来缓解。就这样下去,机油也吃得没有好多了,大家就定量分配。不知熬了多少天。白原已是痛的难以支持,好久没有排尿了。大家都在死的边缘挣扎。白原忽然明白了什么,打开矿灯,拿起了一小块石头,在三角形的一块溥板石上写起字来。
志原书
本人自愿在这艰险的环境下,为了同命兄弟,在我死后把自已尸体贡献给同伴食用,直至最后一个。
志原人:白原
写完了,把石板推给了蒋于平。蒋于平看后,抬头一看白原,本来用“矿泉水”清洗过多次的脸显得参白,可现在开始发黑。从他发黑的脸上可以知道,白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无力地看着白原,看到他坚毅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好象在说:“怎么,我都愿意,你还不愿意么。”蒋于平想张口说话,可是感到舌子动弹不得。无力地点了点头,在白原的签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蒋于平又把石头移到了弟弟和杜好林身边,让他们也签上了字。三角形的石块又移回到了白原的身边。白原一下握住了蒋于平的手,按在了那块石板上,嘴角露出了笑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十二
四名工人生死不明已二十多天,使得矿上的领导都象疯子一样在大叫。经过研究,那四人可能生存的希望渺茫。因为从巷道口风机处算起,到里面有一百一十五米,巷道垮下时已把通风设施完全破坏,风机也压扁。里面处于完全隔离状态,现在已清出了五十来米,虽然有一根压风管通向里面,并且管内还有压风流动。可是地面上没有一丝水的痕迹,干燥得叫人喘不过气。人就是没有被打死,在干渴和饥饿的折磨下肯定死了。工会已作好了一切应付的准备。矿里一作坏的打算,那四人的家属已受不起折磨了,统统都住进了医院。蒋明的妻子本来就瘦弱,加上这么多天来总是彻夜不眠,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了。由于没有固定点,和垮区的特殊情况,扒碴机等机器设备都无法用上,只有人工小心地作业,向里清理时越来越缓慢。
忽然,一个工人在清理时,听到了压风管有咚咚的响声。都停了下来,声音很细微。有把耳朵帖到管子上一听:“咚咚咚,咚咚咚。”响了一阵。确定那是人敲击的声音,估计还相隔很远。怎么办,这样清下去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有人说,用一部防突钻打一个深眼直通里面,然后向里注加牛奶。这个办法很快被采用了。由于都是垮落的矸石,钻的进度很快。大约进了二十来米,感到钻阻力小了。又从钻杆上传出了敲击声。忙向里面注入牛奶。就这样,一边每天向里面注入约一百斤牛奶,一边清理巷道。终于在七天后,把人救了出来。
里面只死了一个人,那就是白原。出来时,三人的眼睛都被黑布蒙住了,防止光线刺伤。大家发现死去的白原的一只小腿上已没有了肉,只剩筋骨。又发现蒋于平紧紧抱着一块三角形的石板不肯放开,大家就只好这样把他抬了上去。
十三
白冷又用颤抖的手拉开了窗帘,眼里含着泪水望着远处云雾迷漫的小狮子山,白原就埋在那里。白冷每拉开一次窗子,就对自己进行着一次感情的折磨。可是他又禁不住要把窗帘拉开,又拉上。一天只要呆在家里,不知有多少次重复这样的动作。也不管是什么天气:下雨时,他望着儿子的墓在风雨中浇淋;天晴时,他看着儿子的墓在阳光中暴晒;起雾时,他望着儿子的墓在迷茫中饮泣。……。今天是他决定最后从家里望儿子的墓几眼了,因为自己已把房子卖给别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搬进新主了。回家乡吧,那里才有自己最美好的童年之梦,虽然那里的往事曾是那样的辛酸,可是现在的故乡肯定要比这矿山要好。
故乡酸甜的杨梅好象还含在白冷自己口中,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看看父母的坟了。同干爹一起生活的日子也还历历在目:记得那一天,自己正用红薯引诱一窝子野猪,小猪崽们都掉入了自己早已设置的金洞里。可是那母野猪一下跳了过来,白冷一边狂奔,一边向后撒**,没走多远母猪便脚发了软,倒了下去。白冷停了下来,不想从旁边蹿出一头公野猪,两下就把白冷掀翻在地。等到自己醒来,已躺在了山洞的床上。爹望着自己直摇头,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采药只可十分采二到三分,打猎只可十中挑一。你怎么又不听,把一窝子野猪一窝端。伤着自己了不是。”白冷一看自己的腿上夹板,知道是断了骨头。后悔地哭了起来。爹又说:“要不是你身上有那么多**,把你自己和野猪一起迷倒,可能就没命了。以后身上不要放这么多**了。你想,要是又跑出一头野猪,你不就完了。”白冷经过这次,牢牢地记住了爹的话:“采药留七分,打猎打一分。”
一晃几年过去,爹忽然有一天告诉自己:“我已算过我的寿年了,到六十就该寿终正寝了,今年我已六十了,身体也不行了,我想在今年内要离开这个人世了,也该把我的全部交给你了。快去拿一个脸盆来。”白冷听了爹的话忙拿了一个脸盆过来,只见爹吐了几口血痰在脸盆里,对白冷说:“快把这些吃了吧。”白冷听了后,端着脸盆不知怎么才好,心想:爹可能是快死的人了,心里糊涂了,这吐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吃。”待爹闭着眼的时候就把脸盆用一勺水冲掉了,不想那些血痰化作了一个个的白色小人头,就象热气一样散了。白冷忽然感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忙跪到了爹的床前。只见爹无奈地向自己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个你不学也吧,这样你的寿命可以不受这法的限制了,可以超过六十了。只不过我这“千斤砸”的功夫就失传了,这也许是天意吧。”说着闭上了眼睛。
白冷请来了人,把爹埋了。这年头也怪,都要破除迷信,不请白冷这样的人治病了,都只请背着“十”字箱的会打针的医生。那样的人一个大队也只有一两个,这样的人可神气了,就这样白冷的这种念念有词的治病法就一纹不值了。日子一紧起来,真叫人过不下去了,就跟着一班人,躲着上面的干部,跑到矿上挖煤了。
终于,有人来敲门了,白冷就提了行李,还有几袋纸钱上了小狮子山白原的坟前,含着泪水烧起纸钱来。忽然,后面传来了好几人的哭声,一回头,自己禁不住更是眼泪哗哗而下,只见蒋于平,蒋明,杜好林,还有自己的媳妇一起泪淋淋地跪在了自己后面。白冷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走了过去,把他们扶起来,蒋于平拿出了五万元钱说:“这是白原在井下为我治伤时我弟弟答应给他的治疗费,本来早该拿给您的,可是我们还没有凑足数,今天我们凑够了,您收下吧。”白冷双手紧握住钱,把它向蒋于平的怀里推回去。只是流着眼泪,摇着头。蒋于平跪了下来,流着眼泪说:“大叔,你就别折磨我们了,收下吧。”白冷含泪说:“要是白原没有死,也许他会收下你的钱的。可是,现在,钱还有什么用呢,我也知道你们兄弟的心意了。快收回去吧,你们也不容易,留着自己用吧,大叔我还有用不完的钱。”蒋于平抱着白冷的双腿痛哭了起来,五人的哭泣声在山坳的云雾里回荡了起来。哭泣中的蒋于平感到好多眼泪把自己的头发都打湿了。慢慢地,有一只擅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他抬起头来,望着这位白发老者,鼻子一阵阵酸痛。蒋于平被扶了起来。慢慢地,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把怀里的一个用白布包着的一个三角形的硬东西掏了出来,打了开来,那块石板上的字还清晰可见。又抱着大叔痛哭了起来。
“都两年了,也难为你们了。”白冷走到朱伏英面前,把她扶了起来:“我的好媳妇,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和你们分开住,愿谅我好吗?”朱伏英点了点头,叫了声:“爹——!”又哭了起来。扶起了杜好林,又把蒋明扶了起来,把他拉到了朱伏英跟前说:“我知道你们俩已是真了心了,这也没有什么瞒的了,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你们结婚吧。这都怪原我儿他没有这个福分呀。”说着就忍着眼泪下山去了。
十四
从鸡公山往里走就是小杨梅山,从小杨梅山往里走就是大杨梅山,再往里走就是大桐花山,还往里就是桃樱山,如果你还不觉得累再往里走,杉山,樟山,聚云山,……。只要是走进了山,人就是把双腿化成鸟儿的翅膀飞过去,前面也还有山。
张知遥就是住在聚云山,这种地方的主粮就是红署,红暑和这深山老林就是有着不解之缘,要不住在冲里的人出来都叫做番署佬。不过这山里也有一此值钱的东西,那就是板栗之类的。只要有力气把它挑出山,那就是钱。
张知遥的堂客贾路花有崽了,三个月,可是腿开始肿起来。经过郎中的诊断,说是要多吃水果。可是这是在天冷,哪里有水果,要不是在这种季节,也许还可以采一些山果给她吃。张知遥这下可伤脑筋了,就是在上个月的最后一担栗子也担去卖了,现在也花得只剩上十块钱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地往山外跑,除了带回了些盐,还带回了一小袋子梨子。这冬天里的水果贵的要命,可是为了自己的崽他也就舍得。可是这些梨子让堂客吃下去还是无济于是。听说是象路花这样只要有羊肝就可以治好了,于是张知遥决定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只把山羊什么的。
可是一路走了大半天也不见什么野物,到了这种季节野物也少见了,有的鸟类,如野鸡,就是看见从你的眼前飞过去,却猎不到,再说张知遥平时也不喜欢打猎,打猎对于他来说是个门外汉。忽感肚子有些饿,一伸手,在路边的一堆绿色的小叶里摘下了一枝黑亮的野果子来,吃了起来。这种野果子当地人叫做盼籽。盼籽是冬天结果的,果子一般很小,就是大到极点的也只有筷子头那么大,里面还有一颗很大的核,要是除了皮,果肉实在是少得可怜,吃起来还有些苦涩的味道,气味也不什么好闻,弱有些甜味。在这种季节却漫山遍野都是。忽然间,张知遥心里一亮,这果子虽小可是多呀,只要让路花多吃些,不也可当大个的梨子和苹果吗?于是,脱了衣服在山坡上大量地采摘起来。他边采还边吃,挑甜的,大的采。一两个时晨过去了,采了个二十来斤,提回了家。洗静了,让路花吃。路花脸上笑开了,说:“这真西好吃,以后多给我摘些来。”
于是张知遥天天上山采盼籽,没过几天,路花的腿居然消了肿。采多了,他知道在顺风的山坡上,因为受寒多,所以盼子要甜得多,于是都到顺风的山坡上去采,尽量挑大的。有一天,他和路花说,还是这盼籽救了你们娘俩,待我们的小崽出世了,就叫他盼籽好了。路花说:“看你的,哪有这们取名的。不过那也好,就依你的吧。”
盼籽是不断地成熟的,随着季节越是往后,结的果子就越甜。就这样,路花吃了三个多月的盼子,肚子也挺得老高老高,过年时,有好吃的,张知遥都让路花吃了。有老人家说:“看路花的肚子好象是双胞胎。”张知遥暗喜。终于熬到了路花发动那天了,可是过了十多小时还生不下,接生婆说:“这是个大崽子,生是生不下来,得赶块到山外去,上医院剖腹。”可是当张知遥借来钱,把路花送到医院,把十斤重的大崽子剖了出来,路花却由于生产时间大长,去世了。
十五
盼籽这孩子就是聪明,在大学里学医还上了个农技班,回家又是跟着搞草药的学采药,反正是白天黑夜只见他忙。为人治病赚钱什么的。
在大学里还搞了两项专利:那就是把枸杞和茄子配种,别出心裁地种出了“杞—茄”和“茄—杞”两种产品。“杞—茄”是以茄子为母本,枸杞为父本的一种新型甜菜,“茄—杞”则是一种新型的水果,好吃,爽口。是用枸杞为母本,茄子为父本的产物。两项专利可说是材源滚滚。
可是他更加勤勉好学,还买了显微镜等和一些其他用具在家,搞各种试验。张知遥只明白这是孩子赚钱的家当,专门为他准备了一间清静的屋子存放。
快毕业了,听盼籽说:“我现在处在两难的地步,一是想回家搞自己的药物种植,还可以为人治病,这样好赚钱。还有就是到大的医院当医生。”张知遥对儿子说:“你学医不就是为了当医生吗。”一句话就被自己敲定了。儿子走了,张知遥心里有些不忍。当初为何不让他自己选呢。这一下可好盼籽是听了自己的,去当医生去了。
转又是秋天了,那满山的盼籽又结果子了,黑亮黑亮的,张知遥摘下几颗放到嘴里。因为是第一批早盼子,多的是特有的苦涩味,津品下去可品到一丝的甜味。他又连枝折下一大把盼籽,准备放到盼籽的娘坟头去。张知遥顺着山路往下走,来到了自己的堂客坟头。忽见到已有一大把盼子放在了坟头。每年盼籽熟时,盼籽都要把一大把盼籽放在自已娘的坟上祭一祭。盼子回来了,盼子回来了。张知遥心里一阵喜悦。向山坡下大声地叫了一声:“盼籽——!”“呃——!我在这里。”只见盼子正在地里,做配种。张知遥跑了过去,说:“孩子,你回来了。”盼籽说:“对,我这下不走了。在医院还没有在家的收入多。我不走了。”“在家好,在家好呀!”张知遥说。
2010-07-05 16:11 5楼
十六
鸡公山,好大变化的鸡公山,在两坳之间早有了一个水库。在山下面也有了高速公路。还在那半山腰不间断地伸出几根大大的,高高的烟筒柱子,欲与这连绵的山比高。在烟筒柱子下面是一座座的厂房。响声不停地在山间回荡。山上也修了宽宽的公路,有汽车在爬。
白冷在鸡公山车站下了车,住进了车站宾馆。过了几天买了个住处,安顿了下来。接着就想着上山去采些药。由于近处的山头都工业化了,昔日的金洞子也平了。白冷只好向更深的山里去。经过一天的路程,他来到了昔日和干爹住过的那个无人的山洞。到处都长满了草,禁不住热泪纵横。他用刀和锄把草除去。生起了一堆火。进洞一看,那昔日的小炉子还靠在洞的一边,炉栅也锈得只见一片黄迹。在地上的床板也几乎成了泥。里面冒出一阵阵霉气。白冷只得在洞外过了一夜。
秋已凉,白冷得了感冒。睡也是睡不着了,干脆上山去采药。一路上坡,已出了一身汗。对面的山崖也布满了红霞,白冷一路采药,一路仔细地观察药的分布情况。采了几处,发现有好多药都被人采过。不过采药的是一个颇具风格的人,每一处都只采了一二分,这样白冷也还可以在采过的药上再采一二分,并不过份。白冷心里禁不住有些佩服采药者,不象有的无德的人,见药连根拔,现在这样的采药人实在是少有了。忽然白冷在草丛深处看到了一个后生,正攀在一个高高的岩石上,白冷坐着等了一会,那后生终于出来了。一看白冷也采了一篓子药,好奇地凑了过来,不停地看着白冷的药篓子,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老伯,你采的什么药,怎么好多我都不认得。”白冷一看这后生心里就有些爽意,毫不保留地把他所不认识的药的药名告诉了他,反正只是药名。那后生好象有好多话要问自己,可是实在难以说出来,白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就打破气份说:“让我看看,你刚才采的什么药。”只见那后生拿出一把大虎耳。说:“你要吗?这可是百年灵根,好难得的,不过不可多采。来,我分一半给您。”说着他把一大半大虎耳分给了白冷。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给白冷看。白冷一看,在布上面有一个小指头大的东西,还真叫人羡慕。小声地说道:“小伙子呀,你的运气不错,居然采到了这个。”那后生笑着说:“你也要吗?我可以帮你再到那岩石上采些来。”白原一听呆了,这可是比黄金还要贵的一种难得的药呀,名叫石乳香。要是被人发现,那人肯定会全部采光,一点不剩。白冷忙说:“那好,你带我去,我也采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只是采一点用就可以,绝不多取。”白冷跟着那后生后面,向一个多人深的草丛里走去,地上有一丝细流从一块岩石下流过,在那岩石上长了一大堆大虎耳。绿得是那么的可爱,在虎耳的叶脉处生着一丝丝的白毛。真是难得一见,虎耳已被那后生用荆条围住,几乎难以看出刚刚被人采过。白冷跟着那后生又走到了一块更大的石灰岩下,果然看到那岩石的半中间还一大块石乳香。白冷试着爬了一下,没有爬上去。那后生蹲了下来,要白冷站在自己的肩上,白冷用一把小刀,小心地挖了小指头那么大的一块,然后说:“够了,把我放下来吧。”那生把白冷放了下来,一看他手里的东西,对着白冷伸出了大拇指。
和那后生采了一天的药,才知他叫盼籽,盼籽热情地要白冷住到了自己的家里,一连采了几天的药,两人相见恨晚,无事不谈,俨然是父子一般。这使得张知遥心里还有些醋意,看到盼籽还把白冷采来的药放到显微镜下看,放到试管里炼。更是心里不快。可是他没有说儿子,必竟他认为儿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可以看得出盼籽有拜白冷为师的意思,终于有一天晚上,盼籽对白冷开口了,白冷说:“拜师到不行,不过你要是认我做干爹,我才可以把我的绝技传给你。”盼籽想了想说:“那好吧……”还没有等盼籽说完,白冷接过话说:“这可要征得你爹的同意哟,我可以看得出这几天他可有醋意了。”“不会吧,我这就去找他。”盼籽说着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父亲过来。张知遥说:“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又要认一个爹,我也不拦,不过盼籽会苦一些,不知老白你想过没有。”白冷说:“我想过了,我虽没有了儿女,可是我看盼籽他是个能吃得了苦的人,我看过了他的面象,可是人有福的人哟,他现在要学我的药,你要是依了他呀,将来可能要赚大钱也不管说呀。”张知遥说:“好吧,我哪里反对你们了,那就这样办吧。”张知遥当即为他俩准备了香案,盼籽向干爹拜了三拜,就认了干爹了。
十七
白冷在干儿子盼子家已住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由于他们父子的通情达理,加上山里的醉人的空气,使白冷好象是换了一个人,一个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的老人。
在盼籽的帮助下,白冷把要采的草药都采齐了。还有的是自己认为是再也采不到的药也采到了。整整四麻袋。白冷准备出山,盼籽经过父亲同意后,也帮着白冷挑药出山。经过一天的路,出得山来。
白冷把盼籽带到了自己不成样子的家里,第二天,就开始摆起了药摊,到了晚上收摊时,盼子说:“这样我看干爹你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看我们可以开一诊所什么的。”白冷望着盼籽说:“孩子呀,你真有这个意思。”盼籽点了点头。白冷说:“我以前也有这个意思,可是,现在干这个还要什么行医证。你有吗?”盼籽说:“我有呀!”“那大好了,我们收摊吧,我们明天就不要摆这摊了,开一家私家医院去。”盼籽以为是干爹在挖苦自己,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乱说大话。
第二天一早,盼籽就把药担了出去,准备摆摊子。可是干爹对自己说:“今天就不摆了吧,跟我到外面溜溜吧。”盼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只好听干爹的。盼籽跟着干爹在一些新房边转达。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售房处,那是专门推销楼房的。外面摆着各式住房模型,有一套办公楼,临近山下,有专门的路直通,白冷一看,那真是个好处处。于是和那里面的工作员谈起了价钱。盼籽忙对干爹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卖这么大的干嘛。”说着就要走,白冷一把拉住了盼籽,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长城卡,说:“儿子呀,我们有钱。”当即用四十万订下了这幢办工楼。余下的分批付款。这下可让盼籽开了眼界了。
“干爹,你真的要开医院呀?”盼籽有些迷惑地问。白冷说:“那当然,以后你就是院长了,我都想好了,就叫盼籽医院吧。”盼籽说:“我行吗?”白冷说:“那就我们俩个一起上呀。”回到了住处,盼籽缓过神来了,开个诊所一直是自己的愿望,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不过这来得大快,大突然了,叫人好些心虚。
“层山恩重传妙药,云峰路长显身手。”在新医院开张的这一天,盼籽亲手书了一幅又长又大的对联挂在医院的门口。白冷看得笑得合不笼嘴,因为自己对盼籽说过自己的祖师就是层山大药师。盼籽,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本是不会信迷信那一套的,可是还是把自己的师祖写到了开门的对联上,他的那一番心意真叫人喜的。张知遥已买来了一大饼炮竹放了起来,看来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盼籽不断地把各种器械都买来了,有好多是白冷没有见过的。不多久,医院的生意便红了起来。最让医院出名的还是半年后的一次,那是一个炸药厂爆炸。那家厂是乡里办的,炸死了两人,伤了八人。现场惨不忍睹。一开始乡里面不信任盼籽医院。让那家新安医院接了六人较轻的伤员,还有二人重的进了省城。省里的二人不二天便去世了。因为那种伤实在难治。不几日,新安医院也传出消息说那六人不行了。要家属抬人回了家,那六人就只有一口气了,家里人哭得呼天抢地。有一家伤员的父亲是白冷的老友,白冷心里过意不去,到他家里看了一下,白冷一看忙说:“还有救,抬到我医院来吧。”当伤员抬到医院门口时,白冷放了一挂爆竹把伤员接了进去。这一下不要紧。不到一个小时,其他五人也抬到了盼籽医院。可是,医院的规模也大小了,只有盼籽和白冷两人是忙不过来的,乡里好说歹说,最后还是从新安医院调来了四名护士,盼籽才答应了。这么大的事,盼籽还真没有底。白冷却心有成竹地说:“好好干吧,有我们赚的。”
白冷很快和盼籽分了工,盼籽管着伤员的接骨,自己则专管为病人排毒。排毒的方法是盼籽闻所未闻的穿孔排毒。就是在伤员的身上穿刺二十四个手指大的孔,上了草药,把体内的毒排出来。还多亏了山里采的草药有奇效,伤员都脱离了危险。以后就由盼籽一个一个的做植皮了。就这样,六名伤员得救了。这一回使得盼籽医院名声大振。还请了几名护士。
十八
这一天早晨,盼籽正和干爹忙,忽然接到父亲从山里来的电话,爹在电话里有些不满地说:“盼籽呀,你也不要只顾忙你的了,你眼下还有一桩大事要办,不知你知不知道。”听到这话,盼籽望了一下干爹,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事呀,爹,你就直说吧。”“你妈的坟墓也该捡一捡了,明后天就是清明了,都二十多年了,看你糊涂的可以。”盼籽一听这话还真过意不去,本来嘛,按风俗人死后十年就要捡起死者的遗骨装坛的。可是因为自己大忙,在清明节总是没有时间。盼籽忙说:“我明天就请车子拖一车材料回来。你准备着。”放下电话,白冷点着头说:“是要该做这一件大事的时候了,我也该做我要做的这件大事了。”
在那鸡公山的半山腰,五穴新迁来的新坟排列着,那是白冷的爹娘,干爹,缨子娘俩,还有一穴是白冷的堂客的,这五穴坟墓都让白冷常会在梦中流泪。最让白冷心揪的是自己的堂客大梅,白冷一边烧着纸,一边念叨着:“大梅呀,你要好好带着原儿,他已随你来了。都怪我,我没有看好他。由于他的几个兄弟情深,要把他的骨灰埋在了矿上,所以我没能把他埋到你的身边。我相信他是愿在你身边的。”
大梅是一个很好的本地堂客,自己在矿上工作,他一人在家无怨地带着孩子。大梅还跟着白冷学会了一些草药,会采些药帮人治一治病。那也怪自己违背了在师父面前的誓言,把药传给了大梅,所以她才会死得那样早。大梅是上山采药时,从那高大险恶的鸡公岩上掉下而死的。大梅死后,白冷便带着年幼的白原到了矿上……。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呀!
因此,白冷在教盼籽时并没有师父教自己的那么多誓言了。自己受的惩罚已够多了,再也不原为难下面的人了。
白冷正在深深地回忆之中,忽然,旁边的坟上又有人在烧纸。抬头一看,是盼籽和他爹,俩人可能是看到自己在流泪,所以没有出声。约过了半个时晨,纸也烧完了,香已焚了半柱。白冷叹了口气,望着水库里微微的波涛说:“好了,我这辈子快七十了,事也算忙得差不多了。有了盼籽,我的药功总算也是后继有人,对得起师祖。剩下的日子也够我快乐的了。”说着,从那长满的白色短须的脸上露出了一线欣慰的笑。
“好呀!好!老哥,你想的真好。”张知遥在一边笑着说。“你看那呆小子”张知遥向盼籽那边一努嘴。那小子正望着一座座群山发呆呢。“这小子,都二十五了,还不要堂客,我拿他真没法。”张知遥说。白冷说:“这个你到并不要操这门心,我早就听他在和一个大学里的女同学通过话,那女的说要到我们的医院来呢。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其实他的事呀,够写一部书呢。”正说着,忽然听到盼籽的手机响了:“喂!是长林吗?你真的来了,好,我去接你。”说着那小子招呼了一声就向山下去了。白冷望着张知遥一笑说:“你看,我们就等着抱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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