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的美妙之处

针灸的美妙之处表现在于不但可以用初级的按压诊断寻找刺激点,而且可以按照经络理论选择所需要的穴位(刺激部位); 这方法是西方其他的替代医学无法比的 他们最多是按照解剖结构和人体运动的方式寻找些刺激点(肌肉,肌腱,血管,神经等),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西方替代医学趋向于向针灸学习按照经脉的分部寻找有效的刺激点; 美名曰“刺激点” 可悲的是很多中国的针灸医生也不知道经脉的走向,会记忆背诵,熟记经脉走向的保守的说在千分之一一下在治疗时候不按照经脉的分布和走向反而按照肌肉和其它解剖组织的分布,甚至很多就是阿是穴医生, 尽管它们连什么是阿是穴都不明白 其结果是病人遭受着不必要的损伤和摧残。

09年回国到针灸临床应邀看了几个腰痛病人, 无一例外他们的背上皮肤都已经是花里斑阑的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令人看了难受,都是长期野蛮的局部治疗后造成的 十多年前毕业的几个学生邀请我一起看了一个39岁的女患者,腰痛数年, 没有明显的外伤史以酸痛为主,脉细浮无力, 舌胖苔白边有齿痕典型的气虚腰痛可是令人伤心的是她的整个背部从大椎一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黄斑和棕色斑就更不用说了,到处都是经脉诊查发现穴位以酸痛为主,延着阳跷脉的走向有许多不同程度的反映点, 取:风池, 腰俞,飞扬三穴用调气手法(徐入徐出,轻缓左右捻针)留针10分钟起针后病人告诉我:“我的腰从来就没有那么轻松过”。

会的不忙, 忙的不会,野蛮的刺激,击打方式除了损坏病人皮肤,肌肉,身体以外根本起不到治疗的效果记得在上海中医学院读书时,一次在伤骨科学的课后和老师闲聊当谈到传统的手法复位技巧时他给我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张家口,因为那儿是北方大牲口买卖的集散地一匹马从山坡上滑下摔脱了大胯(髋关节),我们知道就是人的髋关节脱位的复位也要求很高的技巧当时四个棒小伙子拉马的拉马,抱大腿的抱大腿,吭哧了半天也没能完成复位要知道马一旦掉了胯等待它的只有死亡有一个赶车老汉看了半天就说,你们走开我来试试他首先抚摸着马,检查了掉胯的位置和受伤程度,安慰它的情绪然后慢慢地牵着它小走几步后换了根长绳子牵着它他左手牵着马,右手拿着他的鞭子心里默默地数着马的步子,突然他用很快的动作挥动着鞭子并且很准确地抽在马左耳朵上 马顿时受了惊,大叫一声做人立状抬起了两个前腿向右后方做退避动作这时就听到右胯一声咵察声,关节复位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两个研究方向,一是如何用更多的人力和更好的技术把马的大腿抱的更紧一些,在此基础上争取复位, 并做局部髋关节的研究和弄清局部的组织结构二是精确地把赶车老汉的动作回放,研究出在生命情况下的生理活动特征,比如挥鞭的技术及准确度,如何数马的步子和每步应该踩在何处,身体在步伐移动时候承受重量的位置马在被痛刺激后可能产生的反应,如何使马能按照我们的准备做直立动作而不是其他的回避,马在直立后重量的转移方向和位置 这是非常典型的整体生命运动模式很多非主流医学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建立的,针灸更是如此“不懂十二经脉,开口动手便错”。

循经取穴的方法很多, 如:循经,表里经,交汇经,前后表里经,同名经;还有特定穴,奇穴,标本,根结,气街,四海等学说取穴都属于按照经脉理论取穴的范围可是在临床上的技巧是这些取穴方法给我们的是一个取穴的方向而不是精确的有效刺激点,就像告诉我们金子埋在朝东走20米的地方,但是寻找具体的可能位置和发现最佳的刺激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知道往哪个方向寻找,不管怎么样比在原地打圈子没有头绪要好的多例如在治疗感冒病人时我们知道可以用尺泽,可是具体应该在哪儿下针,针入皮后再什么地方调针,用什么方法行气等问题都需要我们进一步的仔细寻找和按压后才能发现尤其是进针后的“针下辩气” 《医宗金鉴·正骨心法要旨·手法总论》 “一旦临证,机触于外,巧生于内,手随心转,法从手出”。

肘关节处毕竟有很复杂的解剖结构,有很多肌肉,肌腱,血管和神经如果不做具体的探测闭着眼睛行手法是会造成损害的要不就象老外的针灸医生一样拿一根管针敲在尺泽穴上,不看具体的定位是否正确,也不看穴位处的解剖特点对行针,调气有没有妨碍那当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要不在德国的针灸治疗腰痛研究中就不会得出如此荒唐的结论:针灸对腰痛的治愈是48%,对照组(乱刺)有效率是46%,安慰疗法(PlaceboTherapy)的治愈率是52%;结论是针灸没有效果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经络的主治范围,什么 “所主病”和 “所生病”等等学说就更加是人云亦云而不知所云了把针放在穴位上了事. 试验中当然就没有任何实用价值,按照解剖和生理的结构选择刺激的部位有两种不同的含义,一般来说我们对西医和现代医学(科学)的理解为哪儿损伤就在试图弄清楚损伤部位局部的解剖关系这是符合现代科学发展的规则,疼痛的本身是A(损伤部位解剖生理的组织结构改变),引起了B(疼痛,功能障碍)解决了A,B 也就不存在了, 如果进一步记录A 在治疗中每一个时间的改变和过程,这就是现代科研的基本精神了最常见的是在临床上对坐骨神经痛,面神经麻痹等疾病的针灸治疗,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按照神经的分布路线选择相近的穴位,或用电针刺激. 还有种常用的针灸疗法是按照损伤肌肉的分布,损伤肢体(关节)的位置进行针灸刺激. 这些都是临床上常见的按解剖生理结构选择刺激部位的方法.

其实在现代西方非主流医学的治疗中很强调解剖和生理结构,这种解剖生理结构常常是指全身的调节的而不是局部,非常类似传统针灸的思考方法;比如说病人描述的疼痛部位在腰,他们关注的是腰和与腰有关的肢体,以及和腰部动作有连带运动的肢体,而不仅仅是与腰有关的神经,肌肉分布这可以是腿,也可以是肩膀,髋骨的连带作用以此在治疗中选择刺激和运动这些有连带作用的部位以及损伤的局部都是和解剖有密切的关系甚至很多时候他们认为精神对损伤有很大的作用;比如在颅骶疗法(CSTCraniosacral) 中有一种治疗叫: 机体情绪释放 (S.E.R Soma Emotion Release), 他们认为,人的记忆不是仅仅是在大脑,其他身体器官都具有记忆的功能.我看到治疗一个膝关节扭伤的病人, 在治疗中医生以平衡和释放膝关节痉栾的肌肉,肌腱为主要治疗方法. 病人在治疗膝关节的过程中不但疼痛缓解而且在告诉我们大脑中重现了那天滑雪是受伤的情景, 我很好奇就问了医生是怎么回事? 他说: 在运动中如果带着情绪或者是受伤后情绪极度的沮丧都很容易在受伤的组织中被记忆下来,很多病人很容易可以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他告诉我最典型的是有一次在治疗一个小孩时候, 那个孩子可以回忆起在母亲生产时候他受到的损伤在治疗过程中医生们都是按照解剖生理的特点寻找出脑体相关的联系,最大限度地提高身体的恢复能力而不是仅仅在损伤部位的肌肉上做局部的刺激.

再如, 就损伤部位来说国外的许多非主流医学注重的是
连带部位软组织的功能障碍.比如病人患有膝关节损伤,
许多病人这时都带有西医的诊断和X 光,MRI 的诊断片
子. 可是他们注重的是在整个下肢包括腰部寻找与膝关
节疼痛, 功能障碍有关的阳性反应点. 这些可能是结节,
肿块,也有可能是感觉异常等等. 在刺激这些反应点和反
应部位后尽管MRI 显示的病灶可能没有消除,但是病人
膝关节的疼痛确大大地减轻甚至消失. 我是用针灸治疗
病人的, 比他们的方法有优势的多.一次我在治疗一个
62 岁的男病人,他是网球运动员损伤了左膝关节,关节积
液,肿胀,疼痛,MRI 显示有内侧半月版的损伤. 病人害怕
手术,求助于针灸希望能免除一刀的恐惧. 我仔细的检查
了他的膝关节,和膝关节的连带运动.他的肿胀部位多在
外侧, 活动受限.沿外侧的胆经和胃经的经脉循行处诊查
发现在陷骨穴有肿胀, 朇关穴有条索状结节, 膝关节被
动活动时后疼痛想大腿部放射, 腰部肌肉紧张连带到整
个背部. 我想看看经脉和肢体连带运动对局部疼痛的反
应如何,有意识的做一个试探性治疗. 我重点在朇关穴位
上做了刺激,用推拿手法为先导然后用32 号,1.5 寸毫针
做白虎摇头手法数次, 当然局部和腰部也做了安慰和辅
助的治疗. 一周以后病人来复诊(美国的病人多是每周一
次治疗,因为一来大家都忙,二来针灸没有被列入保险费
用还是挺高的),他高兴的告诉我他已经在过去的一周里
打过两次网球而膝关节没有给他任何麻烦. 我告诉他,中
医里说: “不通则痛”经脉, 循环的改善是消除疼痛的原因,
可是你的膝关节确实是有病灶存在,这个病灶也可以说
是产生经脉阻塞和循环障碍的原因,因此你的膝关节疼
痛还会复发. 适当保养膝关节是为了减少发作,针灸治疗
是改善疼痛的症状,随着年龄和损伤的变化,可能还是勉
不了手术(如果你想继续网球生涯的话).我们做的是改善
膝关节功能,推迟,延缓手术时间而已.

内脏—体表相关是非常有意思的话题, 尤其是在针灸界
为了证明针灸穴位的特异性几乎每年都有大量的研究经
费花费在这上面. 从中国传统哲学理论上看,这是成立的.
中国的 “道”哲学中描述了整体存在界和各种存在物的关
系, 所谓整体存在界大的是指我们的宇宙,小的是指与我
们同时存在的自然界. 我们知道整体存在界和存在界中
的每一个存在物有必然的联系, 而且每一个存在物之间
也一定是有着必然的联系. 就拿我们的身体来说吧, 我
们可以把身体看成是一个小宇宙(一个相对小的整体存
在界)那么里面的各种存在物对这个整体来说必然的有
联系,同时每个存在物之间也有必然的联系. 这个理论在
中医中发展的尤其为特别, 不得不佩服我们的古人,不但
把身体看成是一个整体存在界,而且可以把它描述成一
个小朝庭. 同时在各个存在物之间也十分完美地描述个
他们的联系; 心与小肠, 肺与大肠等等, 可是,如何在实际
中按照国际惯例的科学方法去证实它们的联系就成了我
们的一快心病. 因为从哲学的角度去预测一个事物的发
展毕竟比实实在在地用科学方法去证实要容易的多,这
不但需要敢于想象,更需要实际的反复论证并且找出这
种联系的真正途径. 比如我们知道在针刺足三里时对胃
肠道的蠕动有明显的增强作用, 记得还是70 年代后期
我就和X 光室的医生就如何缩短钡餐造影时间,以便让
病人早些回家(和X 光室的医生早些下班), 就做了针刺
足三里穴的观测工作. 效果相当明显,可以很明显地增加
胃畅蠕动,减少近1/3 到1/2 的充溋肠胃时间. 可是为什
么可以? 是怎样工作的?怎样传导的?其他部位和刺激会
不会也同样有这种效果? 足三里穴是不是唯一?等等都
没有做. 那时有过几个设想可以因为没有能力做下去也
就放弃了, 后来想想也不后悔,因为就是在科学技术发达
的今天,我们还是同样没有办法做下去, 也证实不了具体
工作的途径和是否有特异.

按照脏腑辩证的理论选择针刺的穴位并组方在针灸临床是很常用的,一般地说多取一些特定穴为主穴,如:原,络穴. 输,摹穴 和郗穴等配合其他的按病人症状选取的一些辅助穴位. 这些特定穴尤其是背输穴的位置和内脏的解剖结构有密切的关系,都分布在相应的神经节段中. 而其他的特定穴也和内脏牵涉痛的分部相通, 都在疼痛反射区的分部之中. 如内关穴与心脏疾病的放射路线基本一致.

根据不同的针刺方法选择穴位合成针灸处方很有自己的特点, 从历史的发展来看,中国在公元前, 欧洲在中世纪的时候就非常普遍用放血疗法来治病. 因为科学的不发达,多数的医学还处于巫术阶段,里面参杂着大量的鬼神之类的原始心理学内容. 如针灸中有这么一个处方,灸中魁穴治疗神智不清(鬼神附体而致). 用绳子绑着病人的两手大拇指,把艾柱直接灸在中魁穴上, 不论壮数直道病人口中说,我去了,我去了而止. 就是现在在美国的中医针灸学校对此也非常感兴趣,尤其对 “十三鬼穴” 的运用更是不惜时间可篇幅在自己的学校里讲授. 这些方法大多是根据疾病而制定的特定方法进行治疗, 因此方法也局限于某一种疾病或者是疾病中的某一症状而已.自从 “微针系统”来到针灸界以后(没有具体考证什么时候开始的)针灸界顿时活跃了许多, 各种 “微针系统” 在针灸界一非常不负责任的态度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也甭管有没有用先发明了再说,至于理论和机理如何就先向99%针灸文章一样写:有待于以后进一步的发现,研究和论证. 在针灸中就我个人知道的从上往下数, 就有: 头皮针, 面针, 鼻针, 眼针, 耳针, 唇针, 舌针, 胸廓针法, 腹针,手针,足针, 腕踝针等等. 光一个头皮针,就有焦氏, 张氏, 汤氏, 张氏,方氏,朱氏等等, 连与我国相连的日本,南朝鲜也热闹起来,分别发明了自己的头皮针, 光日本就有数家之多. 一时间如果战国时期乱战纷纷,看谁的推销水平好, 看谁最能忽悠说的最声情并冒直到中国针灸学会也管不了, 老外来中国学更是: 洋鬼子看戏,(傻眼了)只好在1982 年匆匆在昆明开会争吵了数天后各方面妥协形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 “头皮针国际标准新方案”.这个方案的本身就不是一个科学论证的结果,而是一个无法平息各派产生的平衡产物.试想一下这么一个东西怎么能在临床上有用. 所以在针灸临床上还是各用各的,针灸书籍上也是各用各的. 尤其是国外, 针灸本身就不是主流医学,所以教的和学的喜欢的是越难, 越不着调,越奇里古怪越好. 在国外的针灸界就更是 “千帆争流”了.就这些 “微针系统”而产生的刺法和处方大多数应该是以想当然的多于来源于临床实践的. 我这么说的理由在于发明者根本没有时间和经历在临床上论证, 而且就是论证也没有比较法和推论方法,多数的还是用 “想当然”的临床实践, 即: 我想的结果就是临床检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