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咸则病医案两则

一、食咸则头汗出

一人食咸,头汗如注,食淡则否,诊之,心脉独大而持指。因问曰∶燥欲饮乎?曰∶然,每晨起舌必有刺。因悟所以头汗出者,心火太盛,而水不胜之也。味咸属水而能降火,火与水持,火盛水微不能胜之而反外越也。其出于头者,水本润下而火性上炎,水为火激,反从其化也。食淡则否者,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阳与阳从,不相激射,故得遂其渗泄之性,而下行也。--尤在泾《医学读书笔记》

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事,一个人吃咸的东西头上就大汗淋淋,如果是吃淡的东西,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尤医生给他诊病,发现他的唯独心脉大而且能够搏指。于是就问他是不是口干舌燥想喝水?病人说确实如此,而且每天早上起床舌头一定有芒刺。于是明白了他头上出汗是因为心火旺盛的缘故,水不能够克制住火所导致的。

味道咸属水,能够降火,患者身上水火相交战,火旺盛但是水势比较微弱,水不能克制火,反而使得火外越出去。而之所以从头上出来,则是因为水性本来是向下流的,火性则是向上冒的,水被火所影响,反而依从了火的特性。吃味道淡的东西不会出汗,是因为咸味有涌泄的作用,属于阴,淡味有渗泄的作用,属于阳,阳和阳在一起就不会有冲突,所以火热能够顺遂水的向下渗泄的属性,而下行。

二、食咸则咳嗽

这是本人亲身经历的一个医案,患者是我的外婆。2015年夏季,我们回去就是因为外婆生病,外婆93岁,身体平素身体一直较好,生活自理,这次回去发现外婆面色淡白,乏力,纳差,口水不断,咳嗽痰白。舌质淡,苔白滑腻,脉滑偏弱。小便偏多,大便正常。血常规提示轻度贫血。根据外婆的症状诊断为脾虚痰湿。用六君子汤合二陈汤加减,服用后有一定的效果,气色好转,舌苔消退比较明显,但不能断根。后因变故不能继续服用中药。

他日和师父提起外婆的病情,师父说这是没有考虑到肺虚与肾虚的原因,脏腑之间是相互关联的。一见口水多,我们就想到“脾主涎”,属于脾虚。不曾多想一下,“肾主唾”,临床上涎唾并不是像课本上讲的那样可以分的一清二白的。对于痰,我们都知道“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同时也要记住“肾为生痰之根。”

回学校以后,外婆的病情一直在脑海中出现,想她口水之多,就像一个小喷泉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看《金匮要略》读到“肺痿咳唾”时,想到倪海厦老师讲咳唾的原因是肺金不能生肾水,导致的津液上泛,发为咳唾。这样一想,也就明白了外婆的口水为何如此之多了!

此后,媳妇又和我说,外婆咳嗽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特点,食咸咳甚,食淡则减。这就更加证明外婆的咳嗽是由于肾虚为主的缘故了。咸能补肾,肾为肺之子,子能令母实(倪海厦老师的观点,和一般书上有差异,个人认为母能令子实,子也可以令母实,相互关联的),肺气稍有好转便会驱邪外出,引发咳嗽。此医案源于读上一者医案有感,故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