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百问第四十五问试答

45.五行五臓如何以现代的方式加以表述并展示其特性?如何在病生理的具体中体现?
答:在上一节中以“肺脏”为例加以了探讨,而肺脏又远非“肺臓”之可比。这涉及到以中医模型来整摄统合西医学知识的设想需要处理大量的数据,分析海量的信息,以我个人之力是难以完成的,但是一个大概的框架却可以试着加以介绍。首先是五行的“特性”,这在前面几节已经介绍过了,这里不再赘述。需要强调的是,这个五行特性在身体中的功能反应才是真正的“五臓”,这是最高的一个层次,其它的层次只不过是其具体的体现和运用。有了功能就必然有结构以支持之,否则,中医学的五臓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但若在实体形质上论述所谓“五脏器”互相关系,那么这个层次就不能说是“五臓”理论了,因为它体现的关系是由西医学理中的基本观念派生出的结果,这样的“整体”、“关系”和中医学的“整体”、“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
第二个层次可以从“胚胎”的发生中得到某种启发,而且可以启发我们,五臓的发生具体到形质层次,其必须要遵循形质的“限制”(阴对阳的制约),所以后天五行的形成初期并没有严格的、循环式的顺序,而只是各种功能的“并呈”,这也就是“器”对于“道”的限制。任何一个复杂组织的形成,总要面临其生产方式的发展以及其核心“权力”、“职能”的分化,由“君”(火)到“辅”(金),由“猎”(木)到“藏”(水),由“掠”到“耕”(土);由部落到国家,由暴力集团到军队,由管理者到官员,由个体贮藏到集体藏蓄,由劳作到休息,由人到民、到民兵、到农民、士兵、士人、商人、工匠等等;随着一个系统的需要的不同而发生变化,直到系统稳定并且具备自我组织、自我修复的能力为止,最后成为了我们看到的稳定的“后天五行”。身体的发生一样准此。
如:胚泡分化为上胚层和下胚层,此时的君主之官是“神明所主”,之后必然进一步分化,所以上胚层分化为三胚层,“相辅”的构架和作用必须形成,这是组织基础,所以其中外胚层分化为神经管(将成为中枢神经系统的原基,分化为脑、脊髓、松果体、神经垂体、视网膜等,这是“内阁”的基本“班子”,主要负责收集信息,处理一般事务,发布基础命令)、神经嵴(分化为脑神经节、脊神经节、自主神经节和周围神经节以及肾上腺髓质)和表面外胚层(皮肤表皮、牙釉质、角膜上皮、晶状体、内耳迷路、腺垂体、口腔和鼻与肛门的上皮),有没有发现我们在治疗这些局部问题时的治法有相当大的“相关性”?而中胚层的轴旁中胚层分化成结缔组织、肌组织、血管、骨骼肌、脊柱骨骼;间介中胚层分化为泌尿系、生殖系统主要器官;侧中胚层分化为胸腹部和四肢的皮肤真皮、骨骼肌、骨骼、血管,以及消化系统的肌组织、血管、结缔组织和间皮;胚内体腔分化为心包腔、胸腹腔和腹膜腔。内胚层分化为消化、呼吸、内分泌系统的上皮组织。
其中,属于“行政”系统(具有吸收-收税,分泌-薪酬)的当然占多数,即肺金主管的器官占多数,虽然其中仍然可以分出下一级的“五行”,但基本的能够体现新陈代谢谢功能的组织器官均属于“肺金”,这是一个基本的框架,包括中枢神经(包括感觉神经元)、自主神经、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皮肤(包括从体表真皮到体腔内皮肤真皮,以形成一个“凹”字状的被覆表面)、泌尿系统、平滑肌、消化系统、血管代谢谢收缩控制本身等均是。而周围神经(包括运动)、骨骼肌、粒细胞系统、生殖器系统、心脏是可以主动控制其节律,并呈现“曲直”特性的,属之于“肝木”。干细胞的分化能力,红骨髓的造血能力(后期变为黄骨髓是心火生成脾土)以及造血干细胞形成的内皮管网以至于早期血管网络是属于“心火”(最后取代“神明”之力,作为掌握分配大权的“君主”)。结缔组织、骨骼、作为支撑与一般存在和生产单位的细胞为“脾土”。各种激素的前体、细胞核为“肾水”。
具体而微,比如骨骼,其中骨祖细胞为干细胞是为心火,成骨细胞(胞质嗜碱性)为肝木,破骨细胞(胞质嗜酸性)为肺金,骨细胞为脾土,调节成破骨细胞。又如,皮肤表皮中,基底层属心,具有分裂增殖功能;棘层合成功能旺盛属脾;颗粒层贮藏蛋白质为属肾;角质层周期更新脱落属肺。而整个皮层中,表皮属肝以卫外,真皮为办公场所,富含血管、神经、淋巴管,属肺,皮下组织属脾,血管属心,各种化学粒子属肾。当然,这只是一种粗浅的划分,西医的一些研究还不彻底,以中医的观点来进一步深化研究或许也会提供新的视角或方向,这样的研究是可以别开生面的。只不过需要把“五行”特性的衍化、分层不断细化,以之作为“微观”工具来面对微观领域。
再举一个粗略的例子:人的大脑在最初的发育期有一个阶段的大脑被称作“爬行动物脑”,主要包括脑干和小脑,它本能的管理着机体的基本活动,如心跳、呼吸、血压、血液循化、消化以及所谓“战逃反应”,这就是“魄”;而进入哺乳动物后大脑新分化出了一个系统就是“大脑边缘系统”,位于脑干和小脑的上部,它操纵着人们的(哺乳动物特有的)情绪反应,这是“魂”;再之后大脑形成了“大脑皮质”,使人产生了分析思维、逻辑推理能力和问题解决、抽象思维、未来规划的能力,即意、志、思、虑、智的过程,它被浓缩成“意”、“志”二端,相辅相成;而四者共同的主宰就是“神”。爬行动物脑和边缘系统常常冲突,而大脑皮层又在制约二者的同时,和二者争夺控制权,这是“年轻大脑”和“历史大脑”的冲突,就是本能和理智的冲突。“杏仁核”是边缘系统的一部分,研究者切除它以后,动物就会失去采取进攻以及恐惧并采取防御的能力(肝木);大脑边缘系统的基底核分泌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是“欲望”的来源,所以欲望不由肾,而是由肝,肾反而能抑制欲望过亢,而欲望(木)离“心”最近——即“快感”的产生。感官的刺激(金)直接影响着欲望的程度,而“意(土)”、“志(水)”也可以制约它,在博弈中最终出现“潜意识”的分层和各种应激模式的建立。而且,这个过程大部分人往往失效,冲突不断,所以才有必要建立一个“浩然正气”的模式来使意志强于魂魄,从而真正的有“神”。按照先后天五行的模型,魂神意魄志的位置各有其内涵。一者,意(思)可以提高魄的能力,魄强可以助志,所谓由气魄到志气;志强则魂养,魂不乱则正,正则判断、指令正确及时,故能神而明之,又能促进思考的能力。如果从不同的起点强化不同的过程,则可以形成不同的“模式”,比如说“立志”,“三十而立”,是觉醒的最初,之后直接控制魂以至于神明,是后世的所谓“修性”的过程;而从“立意”开始,从促进身体本身(魄),再到志,再到魂神,是(修命)的过程。二者,神之绵绵若存,正是神志的对待,神用耗散则存神即少;魂魄对待,二者的反应都是基于自发的,情绪影响机体正常功能活动,而魄在冲突中会形成一些“行为定式”,这些行为又会“玩弄”情绪;意则居于中间,可以制约情绪和感官,又能耗神,减少神之存养。根据这种生克制化,就可以对意识的问题展开调整,这难道不也是五行在“意识”层面的应用么?荣格之所以纂著《金花的秘密》本身就是一种拓荒之举,值得中医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