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革命与医学革命(11)中医面临的最大困难

中医从前清的“中西汇通”、到建国后的“中西医结合”,又到现在“中医现代化”,虽然各个历史阶段改变了叫法,但本质并没有改变。
国家为什么一定要始终坚持中医现代化?这是大家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汇通”、“结合”、“现代化”百年不能成功,原因究竟出在哪里?也是大家所没有思考的事。近代科学进驻中国也有一百多年,几乎改变了中国的一切,唯一没能改变的大概就算是中医吧,究竟为什么?这是大家所不知道的事。中医如果按照古代的路子走下去,究竟道路还能走多远?这也是大家所迷茫的事。

其实,中医发展成了今天的局面,国家也没有想到。他们一面坚持中医现代化,一面又要让中医举起传统文化的大旗,占领养生保健这一全民领域。看起来有矛盾,恰好反映出了他们的无奈。官方从来就不知道中医与现代科学什么时候才能结合成功。官方从来就不敢相信,就靠这些中医人有什么能力完成这一任务?官方一直想求助于外援,只不过中医知识无法“进口”。世界各国的中医,都是以中国为中心。中国西化,世界跟着西化;中国回归,世界也跟着回归。中国现在出现了矛盾,世界也就跟着矛盾。

当初官方为中医选择科学化时,是因为“汇通派”的名家满围在毛主席身边。 让毛主席亲身体验了“汇通医学”的威力,亲眼看到了中医未来的前景。
然而,时过境迁,“汇通派”人去楼空。汇通界后继人全都成了“西化中医”。这一局面无论是毛主席,还是当今官方都没有想到。自然法则的演化往往超出了人们的预料。

由于“汇通派”已经失败,遭其它门派指责,也在常理之中。指责之后,提出走向回归,理由也是充分的。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想一想,如果不是汇通派,中医很可能就被反对派所取缔,更谈不上进入国家医疗卫生建制。1950年8月,就在国家第一次卫生工作会议前,余云柚等多人就提出,新中国要彻底取缔旧中医。还是毛主席力排众议,将中医保留了下来。保留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它走回头路,而是通过与西医、与现代科学结合创出新中医。
时至今日,如果国家真的支持中医回归派的医学主张。那么,国家就不可能继续为中医投入巨额经费了。回归属于走成熟的道路,不需要探索研究,也不需要花费资金,甚至不需要继续留在国家医疗科研建制之内,只需要回归民间就行了,和那些蹲在街头路旁“看相的,算卦的,一起拉生意的也算是中医最梦寐以求的理想归宿。
然而,在我的眼里,中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中医不是科学,却包含着科学;中医没有规律,却包含着规律。中医的潜在能力,在旧时代不可能被完全发挥出来。新的时代就是要揭示出它的科学原理,挖掘出它尚未发挥的潜力。
“汇通派”虽然名震百年,却人数绝少。人数绝少却都是一代创新大家。“汇通派”虽说人去楼空,但它已经为后人创出了一条新路,他们已经达到过的医学境界,这一事实性的东西,是无法否认的。后人无法达到他们的境界,有没有问过,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事实告诉我们,这已经不是一个方向路线问题,而仅仅是一个技术面层的问题。当然,技术面层的难题,同样会让我们停滞不前,同样会让我们心感恐惧,同样会让我们走向回归。
中国之大,无奇不有。中医界还有极少数人就喜欢迎难而上。然而,新的时代,我们如果继续沿袭“汇通派”的手段,利用“结合派”的方法,运用“现代派”的思维,充其量也只能造出一个“西化中医”而已。
我们所处的新时代,信息时代,知识爆炸时代,应该说我们并不缺乏知识。就中国古代中医知识而论,已经堆积如山;现代西方科学知识,爆炸早已宣告多时。那么我们缺乏什么呢?我们缺乏的是新的思维。没有新思维,知识再多,也只能在原有学科的基础上增加一点而已。无法创出新学科。
我们都处在一个科学时代。我们的思维受到时代的禁锢,都只学会理性思维,不会别的。我的总体感觉是,中医界对科学有些反感。有的人甚至反感到了极点。之所以“反感”,不是由于他们真正懂得科学,其实他们缺乏对科学性质的基本了解,却拥有着科学家一般的理性思维模式。例如“西化中医”有问题,就必须否定“西化中医”,由此推出“回归中医”这个模式。却不知这个模式的推出,本身就是理性思维的结果,也就是“一元论”模式。
中医界无论何等反感科学,也比不上病毒、细菌对科学的反感。科学天生就是为了制服病毒和细菌的。当我们看到当今自然界的病毒、细菌都那么了解科学,在与科学长期而反复的周旋中,它们不畏强敌,不念回归,勇敢改变自身的基因。通过基因重组和基因变异形式,充分发挥了它们潜在的生存优势,充分展示了它们未曾展示的战斗能力。难道中医界没有看到吗?
中医当今的生存状况,与细菌病毒的生存状况有着惊人的相似。19世纪,西医之所以敢来中国挑战,就是已经将中国中医的传统路数了如指掌,具有必胜的把握。我们若不改换一种思维,只有让人家一锅烩。好在旧中国还算有明白人,恽铁桥、张锡纯就是明白人。不可思议的是,新中国反而缺少明白人。
难道大家不以为中医回归之后,会比病毒、细菌活得寿命还要长吗?微生物都懂得的道理,中医人怎能不懂?
本人虽然学识有限,还是想与大家深入探讨一下科学的缺陷和理性思维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