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革命与医学革命(7)卜是中医起源的关键

3、“卜”是中医学诞生的关键
巫的技术水平发展到高级阶段,就是“占卜术”的出现。不仅中国,国外其它民族的巫术中也有包含“占卜术”。只不过中国的“占卜术”学术水平更高,前景更远大。所以称其为“卜学”。
“卜学”应当是中国巫术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由当时大巫所创。将“卜学”引入中医治疗,是巫对医疗事业的一项重大改进,也是对巫术的必要补充。它的创立是人类从人体肉体向人类意识形态转化的标志;是人类划时代的进步。
巫术流行万年,始终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困惑和无法摆脱的尴尬。那就是,在祈祷、施法或用药之后,效果并不尽人所愿。从精神上激活肉体抵抗疾病的潜能非常微弱,草药的效力更是有限。那么,巫的职业存在就受到质疑。它仅仅只是对病人及亲属提供一点安慰。
巫的缺陷有三,一是它手法的单向性;二是它愿望的唯一性;三是预后的不可掌控性。
一、巫采用手法的单向性在于,从表面上看,巫用了物质与精神“二元论”的双重手段。这两种手法其实是一回事。巫的用药是针对人的肉体;而巫的祈祷还是针对人的肉体,激活肉体抗病潜能。没有涉及人类意识面层。一旦医治效果在人的肉体上遭受失败,人的精神痛苦倍加,而巫也后退无阶,难以下台。
二、病人报有极其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出巫师同样强烈的救人热情。从而使病人的欲望与巫师的热情合为同一方向的同一个目标---治病救人。巫师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不惜使出全身法力。然而目标的单一性常常会让双方事与愿违,希望成灰。
三、 巫师用尽所有法力和所有草药之后,就预后而言,巫师对结果也无可掌控。病人无法得知道结果。
“卜学”的创立是人类医疗事业的伟大进步。“卜学”进入医疗之后,才使“巫”以上三方面缺陷予以全面弥补。与巫不同的是,“卜学”中的“二元论”手法,不再是目标全都对准人的肉体,而是对准人的意识形态。从而将唯一的目标,分解成双向目标。当下就对疗效进行预测。让病人马上得知结果。
东方哲学的思想体系就是从这里起源的。东方阴阳哲学“二元论”与西方物质精神“二元论”的不同点也正在于此。西方的物质精神“两个元”,方向是一致的;而东方阴阳“两个元”方向是相反的。
“卜”不仅要对用药疗效和巫师法力的效果进行预测,还要对生命及疾病发展趋势进行预测。更重要的是,它将其预测结果设定为“天命”。让人意识到人类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自然法则所控制。无论是仙丹妙药还是神灵下凡,都不可以违背“天命”。
卜学的出现,无疑给巫师、巫术、草药和病人都设了一级下台的阶梯。让大家认识到自然法则的无限威力,也让病人认识的了草药及祈祷、施法的有限能力。既然是天命,无论是病人,还是巫师,或是草药都无法抗拒。祷来神灵同样抗拒不了。“卜学”的这一突破性认识,不仅使巫师从草药及祈祷施法的预后尴尬中解脱出来,更重要的是将病人从求生欲望的强烈痛苦中解脱出来。其实就是让病人降低或放弃求生欲望,以减轻心理负担和精神痛苦。这一方法的高明之处在于,无论是病人还是巫师都可 以得到解脱。无论是对病人的可愈之症,还是不治之症都有益处。
人在濒临垂危之际,备受恐怖和焦虑之折磨。祈祷本身具有安抚作用。但祈祷施法预后的不可知性,会让人惶惶不可终日。采用卜测术卜到未来,无论吉凶祸福,人的心情就会坦然。卜术预测的结果往往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它既让人保留希望,又让人希望不要过于强烈。虽说都是模棱两可的结果,其安抚心神的效果更胜过祈祷。人们得知这样一种预后,便可心平神稳,有助于疾病恢复。即便是绝症,也可以平稳的心态面对未来。这也就是后来常说的:“尽人事,听天命”。

从概率角度看,卜测成功概率尚有50%。如果加上病情观察、经验、药物疗效和精神激励等诸多有利因素,卜测的准确率大大超过50%,足以让人信赖。医疗参入卜术,道理很简单,它就是将人体疾病的发展趋势从未知变为已知,且已知它是天命所定,人力或神力都无法抗拒。尽管这个已知假的,患者内心却更需要这一假设。
事物的发展结果无非有二:成与败、生与死,瞬间转化,无法确定,只能归属于大自然。这就是中国“二元论”哲学的雏形。中国“卜学”的发展,为阴阳学说的诞生提供了前提。卜学演化出了伏羲八卦和文王六十四卦,后来又将“阴阳”与“六十四卦”融为一体,共同构成了中华古代文化。中国的传统文化,说到底就是一个“巫卜”文化;中国的哲学也是一个“卜学”哲学。中国的传统医学同样是巫卜医学。
卜介入医疗领域之后,巫卜就成为中医史前代表性医学。中医史前的医疗手段主要是“巫卜”开创的。巫卜将医疗能力从动物本能水平提高到人类意识水平;从动物的自我治疗水平提高到职业医疗水平;将医疗能力提高到“超越物质”和“超越自身”的生命医学范畴。正是由于中国历代巫卜医不懈努力,为中医这门“生命医学”的诞生奠定了深厚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