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临床医生必须学会应用内外两套艺术

近二、三十多年来,由于市场经济和新兴科技已渗入每一个领域,无论什么都讲“科学”,追求快速、高效,在医疗卫生界也不例外。现代医学(人们习称“西医”)迅速成为强势主流医学,其医学知识也迅速得到了普及,使得中医学的阵地不断萎缩,人们的就医模式出现了四多:人们一有病首选西医的多,首先主动要求仪器检查的多,看医生时开口闭口说西医类病名或仪器检查报告的多,身体微有不适到医院用仪器检查买个放心不吃药的多,中医学和中医临床诊断模式己面临严峻的挑战,尤其中医学的病名多不易为患者所接受,如患者腰痛,中医临床医生也对患者讲病名诊断是腰痛,那患者就不会接受,他还要求弄清究竟是什么病或什么原因,类似的例子还很多。
中医临床医生若不采取变通之策与时俱进,将难以适应患者需求而继续失去阵地。近日习近平主席到美国加州庄园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会谈期间,夫人彭丽媛参观了加州棕榈市艺术博物馆 ,在博物馆门口的《假山石》雕塑前与加州州长夫人安妮·布朗及博物馆工作人员合影留念。据美国媒体报道,这个雕塑的创作者是北京艺术家展望,最近被棕榈泉艺术博物馆收藏。博物馆讲解员唐纳德·帕拉戈里诺认为,彭丽媛最喜欢的展品是博物馆门口的雕塑。“博物馆门口的雕塑是中国艺术家的杰作,我们认为其中蕴含了深刻的中国文化,”纳什对媒体表示,“当我们介绍完这个雕塑时,彭丽媛对我们说,‘我知道这个艺术家,很高兴你们能够收藏这件作品。’”展望的《假山石》作品,以中国古代园林中的太湖石为原型,手工打造出光滑闪亮的不锈钢山石,这种不重意义、而重视觉冲击的新图像,既似乌托邦的隐喻,又如现代化的镜像,深刻反思着中国当代文化如何在快速变迁的社会进程中重塑传统的重要命题。这个雕塑的表像是传统的中国古代园林文化太湖石,但内里却是现代工业和科技成果的不锈钢,倒是很适合美国人在先进的科技状态下又想回归自然的心态 ,这也许是被那个博物馆收藏的原因吧!看看这个假山石的构思,引起了笔者的联想:我们中医临床医生何不来个反其意而用之,让我们的内里是中医的理论体系和理法方药,外表却能让患者感觉良好而容易被他们所接受 !
因此笔者认为,中医临床医生必须学会应用内外两套艺术,口上一套艺术用西医话语以应对、安抚患者,内心一套艺术用中医理法方药辨证施治立方遣药。这样,既能适应患者需求,又能保持中医特色,提高中医药疗效。
笔者采用这样的方法诊治疾病时已久矣,既赢得了患者的信赖,又提高了中医药的疗效,仅举两例如下:
例1、邱xx,男,72岁,本县青云乡农民,2012年5月8日初诊。腰及左腿疼痛10多天。腰痛在腰脊近尾骶部,屈伸受限。左腿痛从左臀-大腿-腘窝-小腿一线,持重力减弱,行动不便。仰卧直腿抬高体检疼痛明显。喜温遇冷加重。舌质瘀暗,苔薄白,脉沉弦涩。症状、体征,舌脉合参,属中医学的痹病腰腿痛,辨证为虚实夹杂,虚损劳伤,损及肾与督脉,肾虚损及腰府脊柱则腰痛,肾阳不足督脉阳虚则喜温遇寒加重;实则瘀血阻络,经络不通而腿痛,这些只是自己心中明了而已。西医属于腰椎间盘脱出症致左侧坐骨神经痛、腰椎骨质增生症。笔者用西医病名向患者解释病情,只用“虚损劳伤,损及肾与腰腿”简要说明了中医病机,然后征求患者意见:若有疑虑可做相关检查。患者欣然接受笔者的诊断,不做检查,乐意用中药治疗。遂按中医辨证施以补肾温督,活血通络之法,方用补肾强腰汤合芍药甘草汤加味:
杜仲、补骨脂、续断、怀牛膝、狗脊、延胡、
千斤拔、土鼋、地龙、鹿角片、丹参、白芍、
木瓜、川牛膝、甘草、鸡血藤、泽兰。
5剂。并简要介绍自我康复保健方法,嘱其服完后持方复诊。
5月16日复诊:述疼痛明显减轻,行动便利多了,仍用原方7剂。随访至今未见异常,还介绍了另两位经CT检查诊断为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患者来我处诊治。
例2、唐琼碧,女,51岁,本县驷马镇农民。2013年6月5日初诊。患者持电子胃镜、肠镜检查报告单满脸愁容来诊,口称自己有咽炎、胃炎、肠炎,都是炎症严重,已在他处服中西药都无明显效果。两个检查报告单也是诊断的那三种病。视其舌红、苔薄白少津,脉沉数。症见咽喉干痛不利,上腹胀满,胃内灼热、隐痛、嘈杂,肠鸣、腹泻,口干苦不欲饮水。虽西医诊断病变在三个部位,都是“炎症”,但中医学认识其病机只是脾胃升降失常,寒热错杂之邪干于中焦,热邪上扰咽喉而已。乃顺患者之意,“顺黄滚黄”,对她说:你这咽喉、胃、肠三个部位都有炎症,确实有些严重,但并不是医不好的病。我按照你的病情采用最好的中药方消炎治疗,你也要认真配合,心情不要紧张,尽量放轻松些,并注意休息和饮食调养,便能取得一定的效果。患者听了面露喜色。遂用半夏泻心汤合玄麦甘枯汤加连翘、青果、乌贝散、仙鹤草、延胡。患者畏干姜辛辣,乃炒焦以减其辣留其温。3剂。
6月15日复诊,患者述服药后“炎症”好多了,因家里忙没及时来换药。笔者见其已有显效,仍以原方加减治之。
现在的人身体有了病,往往是很多人喜欢仪器吐文件,不喜欢医生临床出诊断,对检查仪器的相信程度远远超过对医生的相信程度,动辙就是“那不检查清楚是什么病怎么开药?”临床中医也只能适应,反正钞票又不是患者自己印,患者主观要求“全面检查”甚至乱检查者屡见不鲜,这也是造成“看病贵”的原因之一,有的患者坚持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他要求检查就让他去检查,省得多费心思多解释。有些人的病本来不是很严重,但却老是忧心衷衷,心理负担很大,即使中医辨证论治正确也收效甚微,让他去用仪器检查了“买个放心”,心情轻松了,治疗还容易些,这也是中医临床医生应用内外两套艺术应诊的一个方面,只要不是我为医者乱开检查就问心无愧!
以上仅个人管见,如有不当,欢迎拍砖!
2013.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