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中意——老丁说中医(58)

中医的发展之道



以空前剧烈的竞争为根本特征的工业社会的降临,以科技全球化、宇宙化为背景的信息时代的降临,以解开生命密码、重组生命世界的生物基因工程为生命科学主旋律的科学时代的降临,中医这门古老的模糊科学,该如何向世界释放自己的能量,如何到中流击水赢得新的发展空间呢?




五十八、超级中医

中医的生存和发展需要有良好的社会管理方式,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问题的另一方面,则就是中医自身如何与时俱进的问题了,如何以自己的丰功伟绩来赢得世人敬仰的问题了。
社会发展了,人们的生存环境变化了,人们的生命运作方式不同了,人们对生命质量的要求提高了,人们所遭遇的疾病也呈现出了多因多果的复杂症候,这促使中医在新的形势下需要加强创新,包括理法方药诸方面的创新,以应对时势之变。而这种创新又应该是遵循模糊科学思想方法原则下的创新,不可让中医走入精确科学的岔道上去。
纵观中医的药方,不难发现,古代的药方都比较简易,少则两三味药,多则六七味药,很少有超过十味的。而如今中医开出的药方,动辄十几味,超过二十味的大方也非常多见。这种药方日趋庞大的原因,固然有单方和复方的缘故,即医师针对复杂的病症将几个单方复合起来,也有医师受利益驱动故意塞入一些无关紧要的药物牟利之类的原因;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当代疾病的复杂性,使单方不足以抗御病势。
笔者曾一度崇尚古方,认为古方的构设严格遵循着君臣佐使的方理,且药简力专,针对性强,效果鲜明,故对古方不可轻易添加其它药味;如果将大量的其它药味加入其中,则势必喧宾夺主,且破坏方理。一个二十几味药构成的庞大药方呈现在面前,你说得清楚其间的君臣佐使吗?缘此,笔者与一些业内人士一样,曾认为治病如同与坏人作斗争,必须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毫不留情;凡超过十一味以上的大药方,往往都是些缺乏主题、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温吞水”,这种“温吞水”因搞四面出击兵力分散而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然而,在近几年研究癌症治疗的过程中,却终于发现自己先前的这种认识有失偏颇,并缘此而在尝试着一种“超级中医”的构想。
事实上,由于农耕时代的病症相对简单,故形成于古代的药方,其结构也显得简易,这种药方所针对的病症也十分鲜明。如果把人体比喻为一座农家砖瓦结构的房屋,那么当屋顶漏雨时、当门窗破损时、当柱子陈旧时、当墙面的石灰被腐蚀剥落时……这些局部的、小范围的毛病,往往只需一招一式即可将其修复,故而反映一招一式的古方在古时十分实用。这也就是古方以药简力专见长的原因。换言之,古方所能解决的,多如上述房屋局部的、小范围的损坏,就像对付小股敌人,只需动用小股兵力。但对于癌症这样症候极其复杂的病种,则就不是投入小股兵力所能解决战斗了。尤其是晚期癌症,犹如一座房屋发生了冲天大火,你仍然捧个脸盆、提个小桶去打水来救,那无疑是玩杯水车薪般的游戏。此时,必须要有思路更为开阔的方理,才有可能将冲天大火扑灭。就像针对大规模的强敌来袭,胸中必须要有调集大兵团打大战役的气势。
那么如何调集大兵团打大战役呢?
这还是要回到中医的方理上来。
中医构设药方,以君药、臣药、佐药、使药四类药搭配为法则。但我们说,这是从药到方的组合原则。如果把这个原则中的“药”升格为“方”,则就构成了君方、臣方、佐方、使方四类药方搭配构筑超级中医大方的局面。这也就是“超级中医”的实质性内涵。
这种“超方”与普通的复方都是将单方复合而成的,两者有些什么区别呢?
首先,普通的复方被复合的单方数量相对较少,构设药方时,思维的着重点常常在于药;但合入超方的单方数量却相对较多,构设超方时,思维的着重点常常在于方,单方基本上处在了超方“零部件”的地位。
其次,普通复方内各方之间没有君臣佐使这样严格的地位区分,药方也不稳定,随时变化;超方内则讲究君臣佐使的地位区分,并且药方也相对稳定。
再次,如果仅仅两三个小单方复合,则该复方的阵容也不大;但超方就不同了,它常常是超过二十味的大方。
超级中医的另一个思维要点是“五脏同治”。
常规的病症往往出在一两个脏腑或一两根经络,但对于癌症这种极为复杂的病症,尤其是几乎接近全线崩溃的晚期癌症,必须要有“五脏同治”的气势。就像一台由五个部件组装起来的复杂结构的机器,现在五个部件全都出现故障,最精明的修理思维,就是调集五组修理人马搞“五管齐下”,这样才不至于因东一榔头西一棒而使维修工作顾此失彼、延误战机。这也是对所谓调集大兵团打大战役思想的一个注解。
这种超级中医的构想,尽管目前还只是一种尝试,但面对当代社会日益复杂的病症,也不失为一种值得探索的思路。这种思路至少使传统方理的君臣佐使这一构方原则,不会随着药方的庞大而迷失,使中医派方遣药的思路始终可以不乱。而以笔者自身的实践来看,针对晚期癌症病人那种身体接近全线崩溃的势态,则必须援用这种超级中医思维。
——处在当代,中医的开拓创新怎么搞?这种超级中医思维恐怕就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