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性治疗方法对中医继承发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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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概述

1.1 在中医学临床活动中,无论哪一种派系,哪一种理论指导的治疗方法,均只有物理、化学和心理三大类。这与其它医学体系亦无二致。

随着历史的脚步,每一类方法和理论均各有修正与进步。但是因为心理治疗在理论和行为上与神学、玄学、宗教有极大的关联和相似性,难以为一般群众区分、理解和掌握,所以始终不曾普及发达。

而以身体外界工具、物质、能量、信息的介入以纠正身体结构、功能、感觉为主的物理和化学两类方法一直是主流。

1.2 在医学史的进程中,医学活动是由有意无意的物理性因子使用开始的。这一点无论从哪一种记录历史比较久远的史料都可以得到证明。也可以从高等动物的本能性活动寻到痕迹。

比如中医的最高经典《素问》《灵枢》,所述绝大多数内容都是非药物的方法。

直到一千七八百年前的三国时代,《伤寒杂病论》的问世才标志着以化学物质为主要治疗介质的药物疗法进入相对成熟期。

但是其后的十几个世纪,物理性疗法的进步大大降速,与药物这种化学性作用为主方法的进步程度,远远不如。尤其进入满清时代,针法在太医院被禁,更使物理性方法走入低谷。

本文不在此探讨造成这种事实的原因,而是旨在思考物理性方法对现实中的中医发展的意义。

1.3 起码1949年以来,绝大多数找中医的病人,如果没有药物治疗,他们心理是普遍不踏实的。而中医队伍也轻视乃至忽略物理性疗法,以处方用药为上,视针灸按摩导引类为小科辅科。这一点从全国各地中医院校和医院的普遍性院系专业科室设置可知。仅仅在2000年左右开始,随着欧美国家对针刺疗法的认可,以及国内收费标准的调整,才为物理性疗法打开振兴之门。

2 药物性治疗

言及物理性疗法,理应先谈谈中医药物性疗法的现状,以资比较优劣利弊。

2.1 什么是药物

我国《药品管理法》规定“药品”是指用于预防、诊断、治疗人的疾病,有目的地调节人的生理功能并规定有适应证、用法和用量的物质。

美国《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规定,“药品”是指用来诊断、治愈、缓解、治疗及预防人或其它动物疾病的物品;用来影响人或其它动物身体的结构或功能的物品。

在医学院校的教学中,一般这样理解:凡能影响机体器官生理功能及细胞代谢谢的化学物质(广义,drugs); 用于防治及诊断疾病的化学物质(狭义,medicines)。

可见药物疗法主要是通过化学方式起作用达到治疗目的的。

2.2 中药:即中医用药。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应用的药物。几乎全部来自于自然存在或产生的物质,直接或经过简单炮制、配合使用。

中药的使用,在中医的历史中无疑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是仅仅重视和依赖中医的药物性疗法,来振兴和发展中医是不够的,尤其是目前还遇到了最为严峻的制约瓶颈。

2.3 发展中药,有三大问题目前难以解决。

2.3.1 资源问题

中药主要产自我国,其品类以草木为最多。这些草木类物质和依赖草木类产生的动物药,对生存环境的规模和自然状态要求较高。

近几十年来,我国的森林和草场面积遇到了史所未见的萎缩和破坏。虽没有明确的数字统计资料公开,但对森林郁闭度的标准,从0.3调整到0.2,才保住森林覆盖面积的统计数字。而且2000年底公布:中国森林年均消失40万公顷。2011年国务院公布第六次全国森林资源清查结果:我国有森林面积1.75亿公顷,森林覆盖率18.21%。我国拥有草地近4 亿公顷,全国草地退化面积目前仍以每年200万公顷的速度增加,中国90%的可利用天然草地不同程度地退化。

大量农药、化肥的使用和工业污染,使中药的品质下降或被迫弃用。

2000年对30万公顷基本农田保护区土壤有害重金属抽样监测发现,其中有3.6万公顷土壤 重金属超标,超标率达12.1%。环境污染事故对中国耕地资源的破坏时有发生,2000年发生的891起污染事件共污染农田4万公顷,而时至今日,污染事件和污染程度迄未见减。

中国每年对农药的使用量约2亿3千万公斤,其中除草剂占17%,杀菌剂占21%,杀虫杀螨 剂占62%,而在杀虫剂中,具高毒性的有机磷农药占70%。现在的人工林,草场,农田大量使用农药。30年前曾见报道,在南极企鹅的体内发现了滴滴涕成分。所以自然动、植 物药源极大变小。

在西医并不普及昌明的半个世纪前,我国不过有6亿多人,中国城市和农村人口的平均寿 命在35岁以下,其中的绝大多数或因贫穷或因缺少医生,而得不到医疗救护。而今,中国有超过13亿人口,2000年达到71.8岁。基本不存在经济或医生数量方面的就医压力。中药每年的大量出口和西药利用中药资源的制造也耗费了大量资源。中药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上两条所列情况,必然造成中药的质量越来越差。也就是中药的合格资源越来越少。

2.3.2 法律问题

中药欲求发展,必需要进入世界市场。目前只有被美国FDA认可,才能达成中医文化和经济的终极目的。

依据美国联邦食品药物及化妆品法 第二章第201节,药物的定义如下:

l.美国药典,同种治疗法药典,或者国家处方集(National Formulary)中所列的物质。

2.任何物质用于人或动物以利诊断、治愈、治疗、预防疾病。

3.任何物质用于改变人体或动物构造或功能。

4.任何物质属于上述1、2或3的一部分。

所以,进入其目录是必须的第一步。

美国FDA新药试验申请 至少应包括下列资料:

1.药物的化学名称、分子式、构造、投药方式(口服、注射或其他方法),如无商标名称trade name)亦可先用公司暗码名称(code name)代替。

2.主要成分及所知之非主要成分(没作用的成分)及所测得之杂物(impurities),并列出成分组成。

3.供应药物公司的地址。

4.药物来源,工厂设备(facilities)及质量控制(controls)的资料以说明如何制造、包装等,以确保药物的认定(identity)、效力(strength)、质量(quality)及纯度(purity)。

中药是自然草木动物为主的药物,不是单分子物质,是多分子混合物。无法化学命名,无法用分子式,分子构造来清晰表述。这就违背了第1条。

尽管现在很多中药的主要有效成分已经了解,但其非主要成分及杂物则难以测清,更难以量化列出成分组成。这就违背了第2条。

药物来源是自然地域而非工厂,环境和物种属类常常不同,所以质量控制难以确定。这就违背了第4条。

所以,除非极端情况发生,新药申请是不会成功的。

题外话:曾有某些前辈以中医理论不科学,药物有效果,而图谋废医存药。其实按“科学”的标准,“中药”非药物。那么以此为基准,中国历史上就没有药物,自然也没有医学。有的只是巫术和骗子。一个没有药物和医学的族群依赖骗子和巫术居然就繁衍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族群国家。

2.3.3 局限性问题

因为中医队伍的知识宽度、水平高度,及民俗化使用问题,某些药物的毒副作用难以避免。

适应症疾病谱覆盖面不足。毕竟任何一类方法都不能完全覆盖整个疾病体系,这是医界共识。

中药的辩证体系多,知识量大,使用参数复杂,不利于多快好省地培养使用人员。

中药也是化学性作用为主,所以受到化学反应条件的限制,这些条件多数是物理性因素。

2.4 所以,尽管中药有最完备的理论体系,和近两千年大样本长时间的循证实践,但仍然是未来的宝库,不能在目前的状态下取得与西药相比的优势。

3 物理性治疗

3.1 定义:利用各种物理因子如声、光、电、热、冷、力、磁、等作用于人体,引起一定反应,以防病治病,促进病体康复的临床治疗方法。

尽管手术也是物理性治疗为主,切除,缝合,引流,清创,都是改变结构的物 理状态而促使康复,但习惯分类上不归于物理治疗中。

现代物理治疗法包括运动疗法和物理因子疗法。运动疗法以主动使用力学刺激 为主,物理因子疗法则基本是被动接受声、光、电、热、冷、力、磁等因素。

中医物理治疗法则主要是推拿按摩、导引、针刺、艾灸、热熨、浸浴等。主要 是利用力、热、和针具刺激来治疗疾病,基本类似于现代物理治疗的运动疗法和力、热类物理因子。最大优势和不同是针刺疗法的使用。

3.2 任何功能都是特定结构的功能,没有物质结构基础支持的功能,是不存在的。在人体健康,亦不能外。现代医学的药物疗法,愈来愈倾向分子原子电子基因蛋白等微细结构的研究,这跟它以单分子纯净物为药物有关,毕竟手段性介质和目标的尺度级别要相差不大才行。

可是有些疾病发作、功能异常,跟微细结构关系不大,或者微细结构的病理变化仅仅是宏观异常作用的继发结果。这些宏观变化,多数是物理因素造成的,比如低温影响,持续牵拉,位置错动,结构薄弱,营养物质通道不畅,代谢谢废物堆积占位等。

修正温度状态,可用外加温度差的方式;减少持续牵拉可用改变体位,加热缓解紧张,针刺解痉,锻炼加强结构尺度等方式;位置错动直接力学作用复位;通道不畅则用热、针、位置改变、推拿按摩等方式,均为物理性因子。作用的启动速度和维持时间较药物有明显优势。

限制中药的化学性作用的物理性因素,主要是温度环境高低、通道顺畅程度以及组织结构的力学状态。毕竟化学反应要在反应物能到达反应点位时才能发生,也依赖于一定的温度状态,所以物理性因素可以提高药物的效价。单纯的药物疗法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这个问题。

3.3 物理性治疗方法的作用主要是保持组织结构完整,物质通道顺畅,障碍清除,合适温度环境,有利信息刺激,必须物质补充。功效就是消炎止痛,改善功能障碍,促进循环,刺激生长。

3.4 物理性治疗方法的优势

3.4.1 物理性因子是可再生资源,无耗竭之虞。既能避免中药资源不足质量渐差的不利,又能替代药物而减少使用药物量,或提高药物的效价。

物理性因子顺应现代科技进步,机械化自动化趋势明显,工业化制作可以使其更精细,更廉价。可以为国家、社会、集体和个人节省大量资源。

物理性因子是中医方法中不与西方医学法规相抵触的方法,并可融现代科学知识于其中,实现中医的与时俱进,走向世界走向未来。

物理性因子的生物作用机制直观清楚,制作或操作、培训相对简单。

很多药物起作用首先要有一个顺利的通道到达作用靶点,其次需要一个合适的化学反应条件,这些很多都是物理性疗法可以简单达成的状态。如果物理性方法和药物合理结合,势必会极大提高某些疑难病的临床有效率。

物理性方法对非感染性疾病针对性强,对某些病毒感染性疾病亦有相当效果且无病毒耐受。

物理性治疗多数是医患之间密切的互动性治疗方式,有利于医患关系的良性互动。物理性治疗是保守、安全、舒适,病人容易接受的方法,能使病情延缓或避免滑向必须外科解决或高耗费高痛苦的境况。

物理性治疗的副作用和风险是明确的,是可以经过严格操作流程来避免的。物理性治疗是既不抵触医药分家政策,又不容易产生“灰色”地带的方法。

3.5 物理性治疗的现状和趋向

我国民众物理学的思维习惯偏少,从每年高考的物理成绩可知一斑。多数医技人员使用不考虑相关机理,而是按图索骥式按照说明书所开列的功能和疾病谱。

广大患者、医务工作者和医疗运营单位对物理性治疗的认识不足,定位偏低,信心和配合不到位,使用介绍偏少。

中医物理治疗,主要就是在针灸推拿导引热熨等方面下功夫。深揭机理,修正方法技巧,借鉴融合现代成果,做出更好疗效。

中医和现代物理性治疗方法还没有充分的彼此认识和融合,还在各自独立使用和发展。

中医物理性治疗,目前多数是低科技物理手段和以此为基础研发的新科技产品,所以高科技前景远大。

物理性治疗的受重视程度正在飞速提高,其规模、水平、使用范围也在飞速发展。中医和现代物理治疗的借鉴和融合也是必然的。

4 结语

中医欲想对社会对世界有更大作为,首先应该是中医某些方法因其有效性安全性被世界接受,中医的表述逻辑才能被重视,然后中医理论才能被承认,中药才可能被接受,完整的中医才能屹立于世界。中药在目前显然不具备先发优势。而物理性疗法却因缘具足,无所障碍。

中西药物各自的发展,也处处体现出各自集团体系经济和文化利益的博弈。但在目前中医理论未取得共识,中药没有主流地位的状态下,按美国FDA的标准,中药的重金属问题,农药超标问题,杂质问题,主要成分的化学结构分子式问题,就是中药永远不可逾越的铁壁。

中药为主的发展方向,受到中药资源的数量和质量必然趋于恶劣的限制,受到FDA的限制,而物理治疗则恰恰在这数量和质量上具有日益增强的趋势。

对目前国内,物理性治疗方法也是少付出多办事的方法途径之一,是减少无效劳动,增加从业单位和个人收入的途径之一,更是减少行业黑幕的可靠办法之一。

所以,发展中医,应先发展物理性治疗方法。这不仅是需要的、也是重要的、更是必要的、和唯一的战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