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伤寒论》扶阳理论的反思

2012-01-12 08:30 楼主
伤寒与温病,是中医外感疾病的2大类型。古人认为,“温病最善伤阴”,“伤寒最易伤阳”。因此,论其治疗大法,常谓温病始终以救护阴津为主,而伤寒“处处为扶阳而设”,“伤寒法在救阳”。笔者认为实则并非尽然,伤寒不仅能伤阳,亦能伤阴。这是因为《伤寒论》所论之“伤寒”,乃广义的伤寒,其中也包括温病,温热病极易灼津伤阴。伤阳或伤阴,外邪的性质虽然是重要条件,但决定性的因素却是人的体质。阴虚之体,为驱其邪,若误用汗、吐、下法太过,也会致阴津亏损。另外,寒虽为寒,但其久羁可蕴而化火,火热伤津,亦可形成阴虚火旺之证。故实际上,仲景在《伤寒论》中,不但指出了“亡津液”的病因病机,而且还强调了“存津液”的重要性,创立了许多滋阴益津的大法和名方,为后世温病学家开辟了养阴治法的先河(《陈瑞春( 略谈《伤寒论》的救阴法[J]( 中医杂志,1982,(11):59))。清代陈修园曾深有感慨地说:“读《伤寒论》数十年,然后悟出‘存津液’三字”。实为阅历之言。
例如:
(1) 清热救阴:
凡外感热病,邪热火里化燥,势必伤阴。如《伤寒论》说:“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又说:“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二者治疗均用白虎汤重剂,从撤其热,保存津液。正如张锡纯所说:“方中重用石膏为主药,取其事辛凉之性,质重气轻,不但长于清热,且善排挤内蕴之热息息自毛孔达出也。用知母者,取其凉滋阴之性,既好佐石膏以退热,更可防阳明热久者之耗真阴⋯⋯”。张氏善治伤寒之学,对石膏研究至深,对仲景用白虎汤独具卓识,值得效法。
(2) 泻热存阴:
伤寒邪热入里,病传阳明或至少阴,其人多汗,津液外泄,热邪内聚胃肠,气机阻滞不利,因而致成胃中燥热,大便硬结之里热实证。《伤寒论》中的“阳明病篇”和“少阴病篇”各立有“三急下证”,均属阳热亢盛而致阴虚者。例如,“阳明病,发热,汗多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第253条);“少阴病,得之二三日,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第320条)。用大承气汤者,以大黄、芒硝泻热,从厚朴、枳实行气,泻热行气并用,使之达到清热顺气,泻热以存阴的目的。(3)润燥养阴:
例如《伤寒论》中所述胃强脾弱的脾约证,治用“麻子仁丸主之”。其病机,因为弱者受强者之约束,气馁不用,脾失传输,不能布津,但输膀胱,所以小便数,大便硬。程郊倩说:“脾约者,脾阴外渗,无液以滋,脾家当先自干槁,何能以余阴荫及肠胃,所以胃火盛而肠枯,大便坚而粪粒小,麻子仁丸宽肠润燥,以软其坚,欲使脾阴从内转耳”。所谓“胃强”者,胃中余热未尽也;“脾弱”者,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而为肠中津亏失濡也。因此,脾约证既有邪热未除,又有阴液亏损,成虚实夹杂之势,治当润燥养阴,方用麻子仁丸。
(4)降火滋阴:
例如《伤寒论》303条云:“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后世称此为阴虚火旺,心肾不交证。心居上焦属火,肾居下焦属水,肾阴亏虚,水不上升;心阳偏亢,火不下降;心肾上下不能交通,故心中烦热,不能安寐。治用黄连阿胶汤,是以方中阿胶、芍药、鸡子黄滋阴益肾,再以黄连、黄芩清心降火,使水火既济,心肾相交。如此等等,示人以外感病中,必须十分注意护阴,不得独重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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