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人可以用虎狼之药吗?

在临床往往碰到一些比较复杂的病情,比如寒热错杂,虚实并见等情况!用药也是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的原则,有是证用是药,方症相合立竿见!还有些病人,体是虚,病也是虚吗?虚人不能用实药吗?内经有云:有故无陨也无陨!意思是即便是虚人见到实征也可以用虎狼之药;前提是辨证准确!
记得赵绍琴前辈治疗一个重症肌无力患者;病人长期卧床,经常服用十全大补等药物治疗重症肌无力。一日发热,众医师皆曰:气虚发热,必须甘温除大热!唯独赵老力排众议,坚持白虎加参汤,一剂热退!可见临床错综复杂,唯有火眼金睛才能识得奸佞。
我也曾经治疗一例鼻炎患者,反复发作,久久不愈,历经中西医治疗未能奏效!按照常理,鼻炎反复发作,肺气,脾气必虚,临床治疗也是固表疏风通窍为主。但是此患者还有一个重要症状,就是口干渴饮饮!我开始治疗在玉屏风等固表疏风的基础上加清热药,口干缓解不太显著,后来想到白虎汤证;又考虑此人虚久敢用白虎吗?!又想到伤寒论曾曰:有是证用是药!遂放胆使用生石膏至30克,连用五天。效果立竿见影,五日后复诊口干渴愈全!
附原案如下:
周某女31岁,2011年11月初诊;
主诉:鼻塞六年加重半月。
当时见证:鼻塞,夜间左右鼻子交替不通气,喷嚏,流清涕,夹有黄脓涕,口干渴饮;怕冷,少汗,自觉疲乏无力,喜卧,伴有腹胀,遇有冷空气,或晨起喷嚏鼻塞清涕加重。大便正常,小便黄,舌偏红少苔。脉右浮滑软,左脉细软。曾经中西医治疗未能治愈,今来诊治。

中医辨证:患鼻炎日久不愈,已成肺脾两虚;表虚卫气不固,腠理疏松,反复感邪,缠绵不愈。脾虚失司,故而腹胀。久则化热,故见口干渴饮黄涕,肺胃蕴热。新感风寒束表,故怕冷无汗鼻塞流清涕。舌质红少苔,则是热象,气阴不足之象。脉象右浮邪气在表,在肺,滑为痰热,肺胃蕴热;濡软气虚之象。
治宜:疏风益气养阴固表治本,清热宣肺排脓通窍治标。
方选:验方辛芪半仙汤和苍耳子散,金匮薏米附子败酱去附子加减:
辛夷10克,黄芪15克,半夏10克,淫羊藿10克,枳壳10克,薏米仁15克,败酱草20克,黄芩10克,白芷10克,苍耳子10克,沙参15克,茅芦根各15克,蝉衣6克,僵蚕10克。5剂
二诊:全身不怕冷,活动微微汗出,喷嚏减轻,黄涕减少,小便黄减轻,大便偏稀,口干也减,但减不足言,下午腹胀。
综合观察,口干减轻不显著,知其肺胃热邪尚盛。上方半夏淫羊藿偏于温燥,宜减之;腹胀不减再加枳壳白术汤增强健运之力;
方改玉屏风散和苍耳子散附子败酱散去附子加减:
黄芪15克,沙参15克,白术10克,防风10克,枳壳10克,黄芩10克,天花粉15克,薏米仁30克,败酱草30克,半枝莲15克,白芷10克,苍耳子10克,茅芦根各15克,乌梅10克。5剂
三诊:诸证减轻,口干减轻一半,大便仍然偏稀,小便黄。
分析:肺胃热象比较顽固,需要重剂辛凉方可解除。前方曾入麻杏石甘汤意,人参白虎汤意。
黄芪15克,知母10克,白术10克,防风10克,麻黄6克,杏仁10克,生石膏30克,辛夷10克,沙参15克,僵蚕10克,苍耳子10克,白芷10克,甘草6克,茅芦根各15克。5剂
四诊:口干愈全,白日工作不喝水也可。但是夜间仍然左右交替鼻塞。小便黄,大便便稀。月经刚过。
黄芪15克,知母10克,沙参15克,白术10克,防风10克,白芷10克,辛夷15克,黄芩10克,半枝莲15克,山萸肉15克,僵蚕10克,茅芦根各15克,生地15克,5剂。

五诊:大便好转,小便不黄,喷嚏流清涕每日1-2次,夜间鼻塞也减;舌质红口不干。
黄芪30克,知母20克,沙参30克,白术20克,薏米仁30克,防风20克,白芷20克,苍耳子20克,黄芩20克,半枝莲30克,山萸肉30克,僵蚕20克,薄荷10克,桔梗10克,甘草10克,天花粉15克。一剂,共研细末,装胶囊,一次5粒,一日三次口服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