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小针刀

2011-11-22 08:53 楼主
长期疼痛的尾椎不时“作恶”,痛苦!还有左胳膊,手一抬就疼得厉害。老婆一再催促,要我去看医生,况且医院就在我们办公楼对面,“这么近,别耽误了治疗”。她说了一位同事,因为颈椎神经有毛病,导致右胳膊抬不起来,胳膊和脑袋竟抽到一起,端不得饭碗。她叮嘱今天一定要抽时间去,身体是自己的,我说也是你的,并答应今天就去。

可一到办公室就忙了半天,下午才抽空去医院咨询了一下。我得看疼痛科,在五楼。来都来了,就上楼去看看吧!

疼痛科只有一名男医生,五十开外,一进门就能看到挂在墙上的锦旗,是患者赠送的,上写“医术精湛,妙手回春”。锦旗上还有他的大名,人家喊他姚医生。只见他和蔼可亲,态度蛮好,认真负责的样子。他不停地忙碌于门诊和隔壁的治疗室,不时安慰候诊的患者:“你们稍等一下。”患者大都沮丧着脸,是病痛折磨的,眼睛里透着急切,只是得守规矩排队。“一个医生也太少了”,我心里也有点不耐烦,把病历本丢在门诊桌子上,到大厅外面候着,椅子太少,就来回踱步,烟瘾来了就到窗口去吞云吐雾,打发无聊的时间。反正急也没用,有序号的,等医生叫号吧。不觉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总算叫我了。姚医生先抓着我的左胳膊上下左右地摇,又掐捏我的脖颈,问我疼不疼。看完胳膊,我说还有尾椎疼,医生就叫我趴在床上接受检查。他顺着我的脊柱由下而上摸索痛点。对胳膊的诊断:可能是“颈椎病”,也可能是肩周炎。我有些纳闷:“那按什么治?”他说:“先按肩周炎治。不行再按颈椎病治。这个有些不好说的。”见他在病历本上写着“待查”的字样。对尾椎疼的诊断则没有疑问,按到我的痛处,医生连声说:“那就是这里了”——腰胀痛,腰肌劳损。他跟我说了治疗方法:“小针刀,扎两针就好了”。听说什么“刀”有点吓人,想问个明白:“小针刀是什么概念?” “就是一种治疗啊。” “痛不?”“不痛。”我怕要在医院里躺几天:“没什么问题吧?”“没问题”。说话间,医生已经开好了处方,叫我去一楼交费、取药。

回到五楼,医生把我叫进治疗室。一位中年妇女(姚医生的助手)正在那儿准备着什么。姚说先治腰,叫我趴在床上,两手自然垂到床边;床头有一个碗大的孔,脸面正好陷入孔里,呼吸才不缺氧。我感到腰间被药棉擦得凉凉的,大概是给我消毒。又被针扎了一下,姚说给我打麻药。心想,可能是什么手术吧?竟然还要局麻。一会儿,医生在我腰椎两侧摸到了痛点,紧紧地按住,就要手术了。

事后,我查阅了资料才得知,这个痛点就是穴位,叫阿是穴。相传古时候,医生给患者看疼痛病,指压到病人痛处时,病人本能地反应:“啊、啊是,是这里了!”便叫此穴为“阿是穴”。“阿”,就有“痛”的意思。所以,“阿是穴”是指以压痛点或其他病理反应点作为针灸治疗的穴位,这类穴位一般都随病而定,没有固定的位置和名称。又名“天应穴”、“不定穴”,简单地说,患者的痛点在哪儿,哪儿就叫阿是穴,但未必就是穴位,医生就在此处施治。

“啊、啊,有点疼。”其实是非同一般的胀痛!医生的声音很平和:“有点胀,是有点胀”。不是打了麻药吗?怎还这么疼!莫非是自己年纪渐大、变脆弱了?十多年前,我在楼梯下面不慎碰破了头,鲜血直流,当时医院缺麻药,我说不要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语气果敢而坚定,毫无惧色。医生给我清理完伤口,缝了四针,我连一声都没吭,令在场的战友和医生赞叹!现在我也不算老啊,不就是四十五岁嘛!但这无疑是个不良的信号,这个年纪的人,未必都是年富力强、身体健康。以前父母、妻子总是劝我注意身体,不要那么“玩儿命”,否则,后悔莫及。这不,终于躺在医院挨针刀了吧!“啊、啊,疼、疼——是胀痛!”绝对比预想的严重,莫非真的“有问题”。不一会,医生又给我扎腰椎的另一侧,同样严重的胀痛!不过,这回我咬紧了牙关,没有吭声,用心感受着被小针刀扎进肌肉的疼痛——扎得蛮深,疼得厉害!

漫长而痛苦的十多分钟以后,两手同时摸到痛处,竟有手指那么大的“包”,一边一个。“肿起来了吗,有两个包?”医生说不是,是贴了两个创口贴。呵呵,想必出了血,创口还不小。医生叫我面向他侧卧,我顺从地向左侧翻。他熟练地用肘按住我的右腿,使劲往内侧压,另一只手同时向后推压我的肩膀,反复用力,让我的腰扭动几下,呵呵,快把我扭成麻花了。然后叫我侧向另一面,又给我“扭麻花”。似乎舒服了一些,但隐痛之深,确难言状。

接着,医生给我治胳膊,叫我仰卧我就仰卧。这倒简单,一针打下去就完事,只是有点晕。起初,我以为是自己连续加班没休息好,几乎要睡着了。听医生说“有点晕吧?”我才知道这是药物反应。“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他就到隔壁门诊去了。

我还晕乎乎的。快下班了,还得回办公室,便起来整理衣服,准备离开。姚医生的女助手在一边收拾器械,靠近水龙头的台子上放着两个盘子,我凑上前去,看得仔细:盘子里泡着好几根约二十公分长、一毫米直径的钢针。针头扁平,便于指捏,针口像一字解刀,刀口最少一毫米宽。“大姐,这就是小针刀吗?”“对啊”。“扎下去多深?”她右手拇指和实指张开虎口:“大概这么深。”“这么深啊!那不有五公分?!”“那有,最少有这么深。”“天哪!还最少呢——难怪!”“扎得蛮深”原来是真的!这可不是针灸用的细毛毛针!这下有罪受了。 “像这样一般会疼几天?”“那有好几天疼。”她解释:“不是腰椎疼,是扎伤的地方会疼几天,所以开了消炎药”… …原来如此!

谢谢过大姐,我来到门诊。姚医生还在给患者看病。“姚医生,我这个有什么注意事项吗?”“不要打湿创口就行了”。他嘱咐我:“过个把星期再回去看看。一般腰疼扎两针就没事了,但也可能还要扎一回。胳膊呢,如果过几天还疼,再按颈椎病给你治”。呵呵… …这一回就怕了,谁还愿意再来第二回?但真有颈椎病也没办法,还得来啊!两个小时前,我在大厅候诊,一名青年男子两手插腰、晃晃悠悠地从治疗室出来,站在电梯口,那痛苦难堪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这回轮到自己了,只想电梯快点开门,赶紧离开医院。

回单位的路很近,只要横过一条马路。去医院时,过马路还轻松自如,现在却顾虑重重。两手插着胀痛不已的腰,小步踩过斑马线,本能的左顾右盼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躲不开车辆。今天还有几个会议材料要修改,想回办公室干点活,可是,现在连腰都弯不下去,每挪一步都牵扯着疼,何况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了,那又不是非完成不可的突击任务,改天再说吧。回到办公室,给领导简单汇报了一下病情便回家。

我像往常一样去办公楼对面等公交车。又是高峰期!车流如此缓慢,满街都是赶路的人。好不容易挤上了车,车厢里人头攒动,寸步难移,更别奢望有空座位了,只好双手吊在横在头顶的扶手上,吊紧一点还能减轻腰部的受力,缓解疼痛。可是,腰还是一阵阵地疼。有个座位就好了!可谁知道我扎了小针刀呢?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老头子,总不能开口叫人家让座吧?就算厚着脸皮开了口,人家会相信我吗?我说腰疼,人家会说头晕呢!说腰上扎了小针刀,人家就不能说他被大头针扎伤了脚?这年头不就是信任危机吗?事实上,在疼痛没有真正减轻之前,我还在怀疑姚医生。他不是说我的胳膊疼可能是颈椎病、也可能是肩周炎引起的吗?或许,往往是患者的要求太高了。医患之间的矛盾不都是医生的问题,确实也有不好诊治的疑难杂症。但凭他丰富的经验,诊断结果不应该是“可能”的什么,而应该准确,非此即彼。当然,我还是相信了姚医生。希望尾椎不再疼,不用回医院去挨小针刀,也不会有颈椎病。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还老是堵车!痛,还是忍着吧!苦,自己吊着吧!快点到家就好了。

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偏偏走了一个小时,途中痛苦的时间延长却不止一倍!回到家,我就往沙发上躺。老婆嘘寒问暖,了解究竟。我一五一十地向她汇报。她纳闷,什么是小针刀?怎么诊断结果模棱两可、疗效难说?呵呵,开始我也纳闷啊!不过,我劝老婆别担心,要充分相信医生。其实,这也是给自己打气,相信过不了几天,胳膊不疼,腰椎倍棒。说真的,今天听了老婆的话才上了医院,尽管老婆听到“小针刀”也吓了一跳,但她还是蛮开心。因为她知道,老公的身体是老公的,老公是自己的。

“我现在不管你了”。我跟她打趣:“我要当一回老爷啦”。她笑了笑:“好——”这个“好”字的声音拖得长,格外动听,有美妙的韵律,更有深情的疼爱,似甜蜜沁人心脾,给人无穷的回味。比起十多年前老婆动的大手术来,我挨的小针刀简直是不在话下的“小巫”,但这个“好”字的份量,不亚于当年她躺在小推车上进手术室之前我给她那深情的一吻!不是我特地要夸老婆,平时叫老婆端茶水、拿零食时打趣的一句话,今天的含义却大不一样——老婆让我“当一回老爷”,我真的好感动!她怕我着凉,顺手从沙发头上牵来平时烤火用的被子给我盖好,转身下厨去了。晚餐时,我起来了一下,然后又躺回沙发上去了。这晚上,老婆一直陪着我看电视到深夜,我需要什么她就伺候什么。呵呵,在家的感觉真的很好!不用挤车赶路,无案牍之劳神,更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享受着温馨和幸福。她第一千零一次这样心疼地劝我,一定要注意身体,再也不能没日没夜地干了… …她给我减轻了一半的痛苦… …

一个星期后,我高兴地告诉老婆:“哎,我的胳膊不疼了!腰也好多了!”“那就好!”她说:“你看是吧,早听我的话不早就好了?”“对对对,你的功劳大大的!不过,也得归功于姚医生!他的诊断没错,按肩周炎给我治,而且一针见效!扎了小针刀也没给我乱开药”。想起岳父长期饱受腰疼之苦:“你爸爸要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也可以用小针刀来治”。“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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