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胡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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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正仲景全书伤寒论注 📃卷三 4367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人参(三两) 半夏(洗,半升) 甘草(炙,三两) 生姜(切,三两) 大枣(擘,十二枚)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加减法∶若胸中烦而不呕,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若渴,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若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三两。若胁下痞硬,去大枣加牡蛎四两。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四两。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服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
    【方解】邪传太阳、阳明,曰汗、曰吐、曰下,邪传少阳惟宜和解,汗、吐、下三法皆在所禁,以其邪在半表半里,而角于躯壳之内界。在半表者,是客邪为病也;在半里者,是主气受病也。邪正在两界之间,各无进退而相持,故立和解一法,既以柴胡解少阳在经之表寒,黄芩解少阳在腑之里热,犹恐在里之太阴,正气一虚,在经之少阳,邪气乘之,故以姜、枣、人参和中而预壮里气,使里不受邪而和,还表以作解也。世俗不审邪之所据,果在半表半里之间,与所以应否和解之宜,及阴阳疑似之辨,总以小柴胡为套剂。医家幸其自处无过,病者喜其药味平和,殊不知因循误人,实为不浅。故凡治病者,当识其未然,图机于早也。
    【集解】程应旄曰∶方以小柴胡名者,取配乎少阳之义也。至于制方之旨及加减法,则所云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尽之矣。方中以柴胡疏木,使半表之邪得从外宣;黄芩清火,使半里之邪得从内彻;半夏豁痰饮,降里气之逆,人参补内虚,助生发之气;甘草佐柴、芩,调和内外;姜、枣佐参、夏,通达营卫。相须相济,使邪不至内向而外解也。至若烦而不呕者,火气燥实逼胸也,故去人参、半夏,加栝蒌实也。渴者,燥已耗液逼肺也,故去半夏加栝蒌根也。腹中痛者,木气散入土中,胃阳受困,故去黄芩以安土,加芍药以戢木也。胁下痞硬者,邪既留则木气实,故去大枣之甘而缓,加牡蛎之咸而软也。心下悸,小便不利者,水邪侵乎心,故去黄芩之苦寒,加茯苓之淡渗也,不渴身有微热者,半表之寒,尚滞于肌,故去人参加桂枝以解之也。
    咳者,半表之寒,凑入于肺,故去参、枣,加五味子,易生姜为干姜以温之,虽肺寒不减黄芩,恐干姜助热也。
    总之邪在少阳,是半表半里之热,郁而不升,故以小柴胡治之,所谓升、降、浮、沉则顺之也。
    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注】此承上而言,无论伤寒中风,邪传少阳,病在半表半里,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以小柴胡随证加减治之,不必待其悉具也。
    【集注】方有执曰∶此承上条辨认少阳一经为病之大旨。
    郑重光曰∶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者,言往来寒热是柴胡证,此外兼见胸胁满硬,心烦喜呕,及诸证中凡有一证者,即是半表半里,故曰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因柴胡为枢机之剂,风寒不全在表未全入里者,皆可用,故证不必悉具,而方有加减法也。至若柴胡有疑似证,不可不审者,如胁下满痛,本渴而饮水呕者,柴胡不中与也;及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亦非柴胡证,此等又当细为详辨者也。
    伤寒三日,少阳脉小者,欲已也。
    【注】伤寒该中风而言也。其邪三日,少阳受之,脉若大者,为邪盛欲传,今脉小,为邪衰欲自已也。
    【集注】程应旄曰∶脉小则阳得阴以和,是邪尽退而正来复矣。
    张锡驹曰∶三日乃少阳主气之期,脉小则病退也。
    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小柴胡汤主之。
    【注】伤寒四五日,邪在三阳之时。身热恶风,太阳证也;颈项强,太阳阳明证也;胁下满,手足温而渴,阳明少阳证也。此为三阳合病之始,固当权其孰缓孰急,以施其治。然其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是已露去表入里,归并少阳之机,故独从少阳以为治也。主以小柴胡汤者,和解其表里也。此三阳合病不必悉俱柴胡证,而当用柴胡之一法也。
    【集注】方有执曰∶三阳俱见病,而独从少阳小柴胡以为治者,太阳、阳明之邪微,少阳近里而里证见,故从少阳一于和而三善备也。
    喻昌曰∶本当从三阳合并病之例而用表法,但手足温而加渴,是外邪逼凑于少阳,向里之机已着,更用辛甘发散,则重增其热而大耗其津矣。故从小柴胡之和法,便阳邪罢而阴津不伤,一举而两得也。小柴胡汤当从加减法,不呕而渴者,去半夏加栝蒌根为是。
    张志聪曰∶手足温者,手足不冷也。非病患自觉其温,乃诊者按之而得也。不然何以既曰身热,而复云手足温耶?
    汪琥曰∶此条系三阳经齐病,而少阳之邪居多也。太阳伤寒已至四五日之时,不曰发热恶风,只曰身热者,此太阳之邪渐衰也。其兼阳明证不曰鼻干不得卧,而只曰颈项强者,此阳明之邪,亦将衰也。惟胁下满为少阳经之专证,况兼手足温而又渴,此为邪将传里之机已着也。
    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与小柴胡汤。
    【注】阳明病发潮热,当大便硬、小便数也,今大便溏、小便如常,非阳明入腑之潮热可知矣。况有胸胁满不去之少阳证乎?故不从阳明治,而从少阳与小柴胡汤主之也。
    【集注】王肯堂曰∶阳明为病,胃家实也。今便溏而言阳明病者,谓有阳明外证,身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也。
    程应旄曰∶如得阳明病而发潮热,似乎胃实之征矣。但胃实必大便硬而小便数,今大便溏小便自可,是热非入腑之热也,再以胸胁征之,则主以小柴胡汤无疑矣。
    阳明病,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舌上白苔者,可与小柴胡汤,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然汗出而解。
    【注】阳明病,不大便,胁下硬满而呕,是阳明传少阳病也。若舌上黄苔涩者,为阳明之热未尽,则当与大柴胡汤两解之。今舌上白苔滑者,是已传少阳,故可与小柴胡汤和解之。俾上集得通,则呕可止,津液得下,则便可通,胃气因和而硬满除,则身心 然汗出而解矣。
    【集注】程知曰∶此言阳明兼少阳,宜用小柴胡也。不但大便溏为胃未实,即使不大便而呕,亦为邪未入里。硬满在胁而不在腹,舌苔白而不黄,皆少阳之见证多。故当从小柴胡分解阴阳,则上下通和, 然汗出,而表里之邪为之一撤矣。
    程应旄曰∶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是大柴胡汤证也。其用小柴胡汤者,以舌上白苔,犹带表寒故也。若苔不滑而涩,则所谓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谓里热已耗及津液,此汤不可主矣。又曰∶上焦得通,照胁下硬满言;津液得下,照舌苔与呕言;胃气因和,照不大便言。上条阳明病,从潮热上见,此条阳明病,从不大便上见。
    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
    【注】凡柴胡汤病证,不与柴胡汤而反下之,不变他病,柴胡证仍在者,可复与柴胡汤则解。但以误下,其证必虚,故解必蒸蒸而热,振振而寒,邪正交争,然后汗出而解也。
    【集注】方有执曰∶蒸蒸而振作战汗也,必如此而后解者,以下后里虚故也。
    程知曰∶邪气还表,故蒸蒸而热;下后正虚,故振振而动。
    得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手足温,医二三下之,不能食,而胁下满痛,面目及身黄,颈项强,小便难者,与柴胡汤,后必下重,本渴而饮水呕者,柴胡汤不中与也,食谷者哕。
    【按】“食谷者哕”四字,衍文。食谷呕者有之,从无哕者。
    【注】得病六七日,少阳入太阴之时也。脉迟太阴脉也,浮弱太阳脉也,恶风寒太阳证也,手足温太阴证也,医不以柴胡桂枝汤解而和之,反二三下之,表里两失矣。今不能食,胁下满痛,虽似少阳之证,而实非少阳也。面目及身发黄,太阴之证已具也;颈项强,则阳明之邪未已也。小便难者,数下夺津之候也。此皆由医之误下,以致表里杂揉,阴阳同病,若更以有少阳胁下满痛之一证不必悉具,而又误与柴胡汤,则后必下重,是使邪更进于太阴也。虽有渴证,乃系数下夺津之渴。其饮水即呕,亦非少阳本证之呕,缘误下所致,故柴胡汤不中与也。
    【集注】程知曰∶前言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此更言胁下满痛,亦有不宜柴胡者,以为戒也。
    程应旄曰∶以一渴证辨之,前条之手足温而渴者,热在里,未经数下,自能消水。今本渴而饮水则呕,知其渴为膈燥津亡之渴,数下中虚,不能消水,究于胃阳无涉。然则柴胡汤之于少阳,岂可云但见一证便是乎?
    又岂可云下之而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乎?
    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
    【注】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者,是太阳之邪传少阳也。故取桂枝之半,以散太阳未尽之邪;取柴胡之半,以散少阳呕结之实病。而不名桂枝柴胡汤者,以太阳外证虽未去,而病机已见于少阳里也。故以柴胡冠桂枝之上,意在解少阳为主而散太阳为兼也。支者,侧也,小也。支结者,即心下侧之小结也。
    【集注】方有执曰∶支节,四肢骨节也。支结,言支饮抟聚而结也。发热至微呕,太阳之表也,故曰∶外证未去。
    程知曰∶此邪入少阳,而太阳证未去者也。发热恶寒,支节烦疼,太阳证也;乃恶寒而微,但支节烦痛,而不头项强痛,则太阳证亦稍减矣。呕而支结,少阳证也;乃呕逆而微,但结于心下之偏旁,而不结于两胁之间,则少阳亦尚浅也。若此者,惟当以柴胡汤和解少阳,而加以桂枝汤发散太阳,此不易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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