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克乘侮 临床可验

读《医宗金鉴·四诊心法要诀》
□ 朱华宇 广东省中医院

《医宗金鉴·四诊心法》中谈及五行生克乘侮,用于推断病情,在临床中具有一定参考价值。如“五行五色,青赤黄白,黑复生青,如环常德……肝青心赤,脾脏色黄,肺白肾黑,五脏之常。”即言天以五行,人以五脏,化生五色,相生如环。木(肝)主化生青色,火(心)主化生赤色,土(脾)主化生黄色,金(肺)主化生白色,水(肾)主化生黑色,此为五脏不病常色之诊法。“色脉相合,青弦赤洪,黄缓白浮,黑沉乃平,已见其色,不得其脉,得克则死,得生则生。”此言色、脉相合相反,生死之诊法。凡病人面青脉弦,面赤脉洪,面黄脉缓,面黑脉沉,面白脉浮,此为色、脉相合,不病平人之候。如肝病色青脉弦为色脉相符,如得浮脉,克色之脉,为逆;得沉脉,生色之脉,为顺。

五行的相生相克是一种奇妙的动态平衡。自然界一切事物都是在相生相克中维持动态平衡,这在人体就是正常的生理状态,如某种原因造成某一行太过或不及,就会破坏这种平衡,对于人体来说就是病理状态,这时的生克关系就变成了乘侮关系。

就人体脏腑而言,也具有相生相克的生理关系。五脏之间有着相生的关系:肺与肾是金生水关系,如肺金清肃下行,使全身各部位水气通调归于肾,所以肺有通调水道之功,为水之上源;肾与肝是水生木关系,如肝为疏泄之官,以调理肾中真水上达外布于全身各个部位;肝与心是木生火关系,如肝藏血运血以助心的主血功能;心与脾是火生土关系,如心火温暖脾土以腐熟食物;脾与肺是土生金关系,如脾土消化食物化生气血,转输精微以充肺气。五行之间亦存在相克的关系:肺属金,心属火,火克金就是心火能制约肺金,故心为肺之主,心火的温热可抑制肺金的清肃太过;肝属木,肺属金,金克木就是肺金能制约肝木,故肺为肝之主,肺的清肃之气能抑制肝阳上亢之气。肾属水,肺属土,土克水就是脾土能制约肾水,故脾为肾之主,脾气健运,土旺则能防止肾水泛滥;心属火,肾属水,水克火就是肾水能制约心火,故肾为心之主,肾水上济心火,可防止心火太旺;脾属土,肝属木,木克土就是肝木能制约脾土,故肝为脾之主,肝气条达,可疏泄脾气的壅滞。

如果五脏六腑之气有偏盛或偏衰,则衰处受盛处克制,就会失去平衡,产生疾病。此时,可以选用药物的偏气来调整人身气的盛衰,而使之达到协调平衡。总之,医者利用药物的阴阳五行来调节人身的阴阳五行。

如笔者曾疏木补土治乳癖。杜某,女,42岁。双乳胀痛半年,有时刺痛,生气时疼痛加剧,右乳外上有结块,压痛,喜叹息,胸闷,纳差,苔白滑,面青脉弦。B超示右乳外上片状低回声区,大小约1.0cm×1.5cm,双乳钼靶片示双乳纤维囊性增生,诊为乳腺增生病并右乳外上增生结节。辨为肝郁痰凝。治以舒肝理气,健脾化痰。药用柴胡15g,青皮12g,陈皮10g,郁金15g,王不留行12g,延胡索12g,山慈菇12g,浙贝母12g,党参20g,白术15,茯苓15,生山楂15g,甘草9g。此案因肝气不舒则乳房胀痛,喜叹息,胸闷;苔白滑、纳差表明木气不舒已久,肝木横克脾土,脾虚痰凝,故乳房结块,面青脉弦为色脉相合,主顺。柴胡色青,一茎直上,生于春而采于夏,得木火之气味,为舒肝理气要药,郁金、青皮入足厥阴肝经,疏肝活血,延胡索走肝经,行血中之气滞及气中之血滞,尤以止痛见长。王不留行性走而不守,活血却不伤气;浙贝母、山慈菇祛痰软坚散结;党参、白术、茯苓健运脾土;生山楂健脾消食;甘草既补脾土,又可调和诸药,使其不致互相冲突。服药14剂后,患者双乳胀痛、胸闷消失,纳转佳。但仍触及右乳外上结节,继续调理3月后,B超示右乳外上低回声区消失。